那一擊的餘勁尚有一分波及到出雲,震得她雙手微顫,手中雙劍有些不穩。
二郎神越戰越勇,趁勢翻轉長刀,橫撩逼來。刀刃正攔腰近身,出雲雙手反轉立刀架住,兩人僵持,就此由鋒芒交錯轉為內力較量。
哮天犬見狀亦不敢輕易上前,隻看著二人周圍漸漸強勢的氣流光華,各成結界,彼此抗衡。
此刻天際白光逐漸消退,那鷙鳥卻突破法網圍困,依舊閃動雙翼飛於空中,而它身旁赫然多了一隻白鳳。
那一擊去得勢如破竹,本就是折苓奮力而出,卻不想在最後為白鳳所阻,方才那巨大爆破,正是白鳳阻擊生成的反噬,如今盡數落回折苓身上,將她擊倒在地。
體內四處衝撞的氣息在此時愈演愈烈,折苓恨不能將自己開膛破肚以釋放那些自己根本無法控製的內息。
“當真如此。”玉蘅子看著麵容因痛苦而扭曲的女妖,眼中有釋然亦有同情。
折苓隻以為玉蘅子欲對自己下毒手,便要逃離,然而如今她幾乎沒有力氣移動半分,顯然成了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玉蘅子一手抬起,掌心是一道金色法印,光芒隨其念起的咒語而漸漸強烈,照去折苓身上。
那法印自然是行淨化折苓之用,但見那女妖周身被籠罩在金光之中無法動彈,唯有接受光華消蝕,此時若還有能做之事,也不過是發出毫無意義的痛苦叫聲。
玉蘅子心知折苓已非普通精怪,是故這淨化之行做來並不容易,尤其伴著金光強盛,折苓體內的抗衡之力亦隨之強烈,這一場博弈自千年之前便開始,殘了這些時光,現今繼續,令玉蘅子心中無限唏噓。
正兩廂較量之時,空中衝來數道白芒,猶如化箭一般,一齊射向那白衣金光。
出雲與二郎神交手至緊要處,內息卻突然受到重創,硬生生阻斷了她連綿的氣勁。
二郎神眼見出雲破功,當機立斷再續一力,勢如猛虎出山,直接將那女仙打退數丈。
出雲豎劍入地方才穩住身形,雖不明情況,卻能大致猜到是玉蘅子受了傷,並傷及元神才致使自己也收到影響,心道不能再與二郎神動手,這便要尋脫身之法。
二郎神看出雲已是頹勢,一直以來的緊張不免鬆懈,此刻他並未自己動手,而是喝了哮天犬上去再與出雲糾纏幾手。
手中劍靈之光也有暗淡跡象,出雲道不可戀戰,然而哮天犬強勢撲來,她情急之下催動內息,雙劍橫掃,隨即帶出一股勁風,漫卷塵土,阻擋了哮天犬來路,而她便趁機逃走。
二郎神不料出雲有此一招,教她就這樣從自己手中逃脫,一想麵上無光,他便恨得咬牙,即刻下令天兵圍捕,勢必將出雲捉拿。
出雲深知若不盡快找到玉蘅子,隻怕自己無法恢複,然而現今她為二郎神重擊,雖有劍靈護體,終究傷勢不輕,未走出多遠便體力難支,隻得坐下歇息。
深山密林,人跡罕至,但有動靜便會立刻為人所察覺。出雲便是聽見有人踏葉而來,即刻提高警覺,握著雙劍靜觀其變。
“是我。”玉蘅子於重枝疊葉後現身道。
“上仙?”出雲雖然驚喜,但握劍的雙手不由緊了幾分,看著走近的魂魄,她終究以劍相向,阻止玉蘅子繼續靠近。
“你我一脈同命,我知道你受了傷。”玉蘅子道,“魔刹暗施偷襲,將我打傷,這才連累了你,通羽跟梟凰正與他糾纏,我此時來找你,正為與你商量一件事。”
出雲手中劍並未放下,審視著身前神情焦急的玉蘅子,似在確定什麼。
“事到如今,我已不可能將真元歸還上仙。”出雲憑樹站起道。
“當初我將自己傍身劍靈一同贈與仙子之時是盼仙子能以正義之念除惡務盡,然而今時今日仙子卻倒戈相向,千算萬算,我卻未算到這一步。”玉蘅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