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千年,流雲白駒,人間王朝更替,亂世盛景留於滾滾紅塵,卻是上界仙府清平祥和,雖然日常修行勝於無聊,倒也少不得偶有筵席歡慶,各府各洞齊齊出席,也是一派和樂喜慶。
這日正是西王母千秋歲誕,眾仙家齊聚昆侖寶地,以賀盛事。
扶夕以蓬萊百花芳主身份協同坐下眾花仙前來西昆侖向王母敬賀千秋,騰雲途中竟覺察有妖氣彌漫,不由稍作停留,靜觀後續。
“芳主可有吩咐?”牡丹仙子問道。
扶夕未答,掐指一算,心有所動,與牡丹道:“眾姐妹先行前往昆侖,我稍後就到。”
一眾花仙隻見扶夕長袖一揮便已飛身離去,雖然心有顧忌,卻不好忤逆了芳主意思,這便繼續趕路,到時也好為扶夕說個晚到的理由。
扶夕循著妖氣一路而行,猛見一道綠光憑空刺來,她尋妖心切並未留神,此刻見了隻怕躲避不及,幸而當時當刻身前出現一麵屏障,硬生生將那綠光消融了去。
“仙子可曾受傷?”聲音清冷微涼,倒不像是關心詢問的意思。
“多謝上仙出手相救。”扶夕已覺察到此時站在自己身旁的青衣男子道行不淺,她雖有百年修行,隻怕不及這男子三四分。
“此地妖物作祟,仙子莫再逗留。”青衣男子言畢遂化作一道青光就此不見。
扶夕本就心存疑竇才追著妖氣一路前來,如今見有人出手降妖也知道了實情,便不想插手其中,這就繼續朝西昆侖而去不再耽擱。
且說往日都在各自道場修行的仙家齊聚昆侖瑤池,彼此談笑,好不熱鬧。
扶夕匆匆趕至,筵席尚未開始,隻是這一路過來已顯倉促,竟不知衝撞了前頭的二郎神,致使那哮天犬連聲吠叫,引得周遭一片注目。
“扶夕莽撞,望真君見諒。”扶夕致歉。
“無妨,仙子不必介意。”饒是二郎神彬彬有禮,那哮天犬卻依舊不依不撓地衝扶夕吠叫,直到真君怒斥一句“無禮”方才停止,嗚嗚地趴在主人腳邊不敢造次。
“真君莫怪哮天犬。”姍姍來遲的正是方才與扶夕相遇的青衣男子,風度翩翩而來,麵目依舊清冷。
“多是往日眾仙家不與這畜生計較才有如今張狂姿態,是我管教無方。”二郎神道。
“這位仙子方才被妖氣所侵,雖然影響甚微,哮天犬卻也察覺,想來也並非有意為難仙子。”青衣仙人轉身贈與扶夕一隻白玉瓶子,道,“仙子服下這清煙露便可驅散剩餘妖氣。”
扶夕應聲收下,道:“再謝上仙了。”
青衣男子這就轉身問二郎神道:“真君可見了儀崢?”
“我也剛到,並未見著儀崢上仙。”二郎神道。
青衣男子頷首以示回應,這便去尋了自己口中名喚儀崢的仙家。
扶夕知道這人雖然不甚溫和,但也算熱心,細細想來,卻不知是哪處的仙友,竟從未見過。
“芳主。”牡丹仙子見扶夕到來這才放心,隻是見自家芳主若有所思,便問道,“芳主今日怎麼總是心不在焉?莫不是不習慣這壽宴熱鬧?”
扶夕將那白玉瓶子遞給牡丹,道:“我見得百花,卻少見玉石,牡丹姐姐幫我看看,這瓶子是用何玉做的?”
牡丹但見這瓶子一眼便驚道:“芳主是見了瀛洲哪位上仙得了這瓶子?”
“瀛洲上仙?”扶夕不甚理解。
“芳主在蓬萊修道,可知渤海之上,另有兩處仙境?”牡丹問道。
“瀛洲與方丈,我自然知曉。隻是三處島上仙家倒不時常交往,也就是私交往來,我竟不知道那瀛洲島上有哪些上仙。”扶夕此時來了興致。
“這白玉看似普通,但隻有瀛洲才得,卻也不是遍地就有。萬丈高處,凝有雪魄,非仙法高深不可得。”牡丹對這白玉瓶子愛不釋手,看了再看,又道,“這瓶中之物想來也不是普通仙家可有,芳主今日得這寶貝,日後定要好好謝那贈與之人。”
扶夕聽牡丹這番陳述雖有心動,但想起那青衣客的行徑,隻暗道怕是難以親近,便有些氣餒,道:“我連那人是誰都不知,如何謝過?”
“西王母壽誕,就連冥界主事都親自前來,有誰敢缺席?芳主隻要細細尋找必定能尋見。”牡丹正要繼續,恰見其他花仙不見扶夕就都尋了出來,如此一眾人會和,便都進了會場,以待壽宴開席。
再道方才那青衣仙人向二郎神尋人未果,遂繼續在眾仙中找那儀崢身影卻依然久覓不見,正以為好友爽約之際,巧遇一玄袍高俊之人。二人目光但有接觸,不免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卻也隻是須臾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