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清微追蹤多時依舊不見潭碧身影,倒是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大半日的時光,如今臨近黃昏,山野之間光線也暗,不見人家。此時清微方/覺得似有不妥之處,隻是正要趕回瀛洲,不遠處卻有少女呼救聲傳來,並有鳥鳴之音。
清微循聲而去,但見一隻渾身黑羽的巨鳥正立在一名少女身前,那鳥身形足過半樹,鳥喙尖長,如今正向那少女啄去,意欲吃人。
清微出指一點,指尖一道青光襲向那黑鳥。那黑鳥機敏,即刻避開橫空而來的青光,待站定,清微已將那少女護在身後。
“瀛洲仙家不在仙府修煉卻來人界多管閑事?”平地一陣烏煙之後,那巨鳥化身成一名黑裙女子。
“見死不救非我道所為。”清微沉靜依舊,雖然語調冷冷,對那女子卻也有幾分客氣,道,“鷙鳥大仙也是上古神族後裔,如今卻要傷害人界性命,卻不可為。”
“神族後裔?”黑衣女子冷笑道,“先祖溺死東海卻精魂不散,借助天地之靈方才繁衍生息,死時天界何人問責於東海,仙家之名早已過去,如今我不與你這散仙計較壞事之責,你隻將那少女交出來,我便當無事發生。”
“怕是要讓大仙失望了。”清微言畢即見那黑衣女子振袖施法,他隻將昏迷的少女抱起迅速離開。
鷙鳥隨即追上,但見青、黑兩道光束穿梭於密林之間,卻又在不知何時,那黑光受了阻礙,隻這一刻停留,便不見了那青光的蹤跡,引得黑衣女子咬牙生恨,追也不及。
待到安全處所,清微將少女放下,驀地從少女身上感受到隱隱流動的光華,隨後聽見有人喚道“清微上仙”。
從後而至一束白光,待那聲消,扶夕現身,問道:“上仙可曾受傷?”
“未曾。”清微視線落在那少女身上,正要施法救治,倒是少女自己醒來。
阿嫵見眼前這陌生男女驀地一驚,半晌都未說話。
“姑娘不用怕,已經沒有危險了。”扶夕安撫道。
阿嫵環顧四周卻是陌生環境,正困惑自己怎會在此,卻聽清微質問道:“你從酆都來?”
阿嫵去看清微,見他眉眼清冷,並不友善,便隻點頭,並不多話。
“酆都的魂魄?”扶夕隻將阿嫵上下打量,麵色困惑,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潭碧去了何處?”清微問道。
阿嫵雖然見過潭碧卻不知其姓名,當下被清微這樣一問當真沒了方向,因想起燁瀧不許自己離開酆都之事,便開口求道:“二位既能知我從酆都來,望能將我送回。”
“潭碧去了何處?”清微再問一次。
縱然是燁瀧也從未對自己言辭這般嚴厲,當下見清微如此,阿嫵心中自不高興,隻是如今自己有求於人才克製了脾氣,道:“我不知你口中說的是誰,我隻見過一個綠衣女子,便是她將我打暈了從酆都帶來這裏,不知目的為何,也不知道她如今下落。”
清微隻道燁瀧果真收容了潭碧而對自己矢口否認,當下卻又想起什麼,便與扶夕道:“有勞仙子將她送返酆都,我有要事,需先返回瀛洲。”
“上仙隻管回去便是。”扶夕道,見清微離去,她遂帶著阿嫵返回酆都,不想路上就遇見了前來尋人的燁瀧。
但見阿嫵,燁瀧便將少女拉到身邊,詢問道:“沒事吧?”
阿嫵搖頭道:“殿下放心,阿嫵安然無恙。”
燁瀧先將避陽珠塞給阿嫵,再端凝少女一番才放心,稍後想起站在一旁的扶夕。因在王母壽宴上受了這仙子恩惠,是以燁瀧態度尚算溫和,道:“有勞仙子了。”
“既然有燁瀧殿下前來,小仙就此告辭。”扶夕臨走卻又想起什麼,便與燁瀧道,“阿嫵姑娘乃清微上仙所救,小仙隻是奉命將人送回罷了。”
燁瀧但聞清微之名神色驟變,不覺自己拉著阿嫵的手也緊了幾分,直到少女吃痛低叫了一聲,他才回神,將原委都追問了一通。
阿嫵一一回答,暗道燁瀧太過緊張,卻也不由心中暗喜,又想起虞薪之事,便問道:“殿下可找到虞薪了?”
“不知為何總算不出他去了何處。”燁瀧見阿嫵情急,便又寬慰道,“答應你的事我必定做到,反而是你,這次有人相救才能回來,你身上沒有避陽珠,要是再耽擱一些時候就真魂飛魄散了。”
“不是那人擄我,我一定不會擅自離開酆都的。”阿嫵暗中拽了燁瀧袖角討饒道,“我知殿下擔心,以後一定不再大意了。”
燁瀧眼見此事作罷,這就帶著阿嫵繼續往酆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