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嫵無言以對,梟凰便笑道:“不過既然你都那樣說了,我將你吃了,燁瀧也不會說什麼,是不是?”
言畢,梟凰仰頭長鳴,會陰山上登時驚起成群黑鳥,爭相鳴叫回應,朝此處飛來。
清微久未言語,心道儀崢之事本就是落在梟凰手中的把柄,再者眼前這少女與自己著實無關,梟凰要人便要,日後也是燁瀧與這鳥靈糾纏,自己無謂牽涉其中,這便要離去。
梟凰眼見群鳥飛來,黑壓壓的一片迅速而至,族人將阿嫵圍住而那青衣神仙熟視無睹,心中更加鄙夷所謂的上界仙人。
清微聽著身後鳥叫嘈雜,再有阿嫵的呼救聲夾雜其中,惻隱之心雖動,卻終究不想再與梟凰有所衝突而累及儀崢。隻是還未待他走出兩步,身體便受了某種驅使一般難再移步,甚至於胸口一陣疼痛,仿佛當年被人剖心的感受。
會陰山頭猛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地動山搖,直將圍住阿嫵的鳥群驚嚇飛散,梟凰亦為此大驚,不明所以。
與此同時扶夕忽然到來,雖見清微麵色蒼白,卻隻亟亟道:“儀崢上仙將潭碧姑娘帶走了。”
清微聞言再顧不上對那異動的好奇,掐指算過儀崢去向便即刻追去,扶夕亦追趕而往。
梟凰擔心會陰山上生變,命部下將阿嫵一同帶回山上再作打算。
阿嫵隻覺眼前一片昏暗,待再看清周圍環境才發覺自己已身在一處石室內,而牆角處蜷縮的身影正是失蹤多時的虞薪。
“虞薪!”阿嫵跑得太急,一個踉蹌撲在了少年身上,卻是十分歡喜。隻是不見虞薪回應,她便又叫了一聲:“虞薪?”
虞薪緩緩抬頭,這動作做來都顯得十分吃力,待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阿嫵,他便想要開口呼叫,隻是喉頭幹澀異常,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阿嫵”來。
阿嫵眼見虞薪麵無血色,心頭大急,將少年抱住險些落下淚來。
“原來燁瀧在酆都城裏藏了不止一個秘密。”梟凰道,饒有趣味地看著角落中抱在一起的身影。
阿嫵護住虞薪,與梟凰憤然道:“殿下要是知道你將我們囚禁於此,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梟凰覺得阿嫵此時模樣甚是可笑,便譏諷道:“我隻賣倉灰的麵子,燁瀧還不在我眼裏呢。憑他怎麼厲害,有你們兩個在,我看他興許也要招惹上什麼麻煩了。”
阿嫵感到懷中少年又向自己偎依偎過來,便又將他抱緊了一些。
“我原本就覺得這小子有些奇怪才將他帶回來,如今又遇見你,也是從酆都出來的異樣魂魄,我真想知道,燁瀧還藏了多少秘密在酆都城裏。”梟凰尋到虞薪而不交,原本隻想再繞個曲折,好教虞薪將她這相助之情記得更深刻些,如今得了阿嫵,再見她與虞薪交情甚深,便不想把人交出去了。
梟凰又盯著阿嫵懷中少年看了片刻,道:“方才山上的巨動就屬這裏最厲害,我看十有八九是你這小家夥在作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說什麼……”虞薪蜷在阿嫵懷裏,隻覺得少女懷抱溫暖親切,這就將連日來的害怕恐懼統統驅散,縱然此時虛弱無力,心底也安生舒坦不少。
阿嫵隻道梟凰胡言亂語,並未將黑衣女子的話聽去心裏,顧著眼下虛弱的虞薪,著實難以心安,然而自己除了抱住這少年作為回應,也是做不出其他舉動了。
梟凰對虞薪所言不以為意,隻道:“如今有人來陪你了,你可別再絕食了,否則在這小姑娘麵前咽了氣,她該也哭死過去了。”
虞薪聽見梟凰離開落上門鎖的聲響,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此時才聽見阿嫵輕聲抽泣的聲音,他費盡力氣才道:“阿嫵……別哭了……”
“誰哭了。”阿嫵輕拍了虞薪肩頭,眼淚濕潤,責怪道,“誰讓你偷跑出來的,知不知道我擔心得這些天都沒睡好。”
虞薪顫巍著手去觸阿嫵臉頰,雖然為人所困,但看見少女為自己落淚,聽她這樣抱怨,心裏倒是高興呢。
“不許叫我的名字,你這會叫出口的一定隻是‘啊嗚’了。”阿嫵說完自己都不由好笑起來。
四肢百骸的力氣都被抽光似的,虞薪當真覺得說話都相當費力,這便不做多言,由阿嫵抱著坐好,枕在少女肩頭趁著倦意竟就入了夢。
且說儀崢跟蹤清微找到了潭碧被囚之所並將人救出,被扶夕發現後他再施計逃走,如今帶著潭碧到了渤海上一處無名小島借以歇息。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潭碧被連日浸在流仙泉中,法力損耗巨大,如今雖然虛弱,卻還念念不忘心上人先前拋下自己一事便開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