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夕都已承認在百花林與你相會……”哮天犬一口咬定道。
“小仙隻說在百花林見到清微上仙,卻並非如嘯天神君所言事先便與清微上仙約定相見。”扶夕打斷道,“嘯天神君所言是追蹤妖魔而至,但蓬萊仙境如何容得尋常妖物進入,昨夜之事實屬神君臆測妄斷,小仙望天帝、王母明鑒。”
“那你不離身的瀛洲雪魄白玉瓶又作何解釋?”哮天犬指著正安置在一旁石台上的瓶子問道。
扶夕將這瓶子視如珍寶,隨身攜帶,自然是因對清微一片情意,然而現今又如何能說?
“不過隨手相贈之物,如何就成了需要解釋的東西?”清微冷眼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當日我贈扶夕仙子清煙露時,二郎真君也在場,神君若要做文章也不必拿這大庭廣眾下的行事做說辭。”
“隻怕是你二人欲蓋彌彰。”哮天犬道。
“當年潭碧大鬧西王母壽宴,清微方與扶夕仙子相識。彼時仙子身上沾染潭碧妖氣被神君察覺,我身上恰巧帶有清煙露便贈給了扶夕仙子,有何欲蓋彌彰之舉?”清微對哮天犬的妄加揣測已然將不能忍,此時說話不滿之意甚重。
“那就是落花無意流水有情。”哮天犬看著扶夕,眼光尖利。
扶夕抬頭,神色平靜,看著座上兩位仙界最高領袖,一字一句道:“清微上仙與小仙隻是泛泛之交,從無僭越。百花林先前為嘯天神君所毀,近日才新植了一批新花種植,小仙身為百花林之首,自然有義務照顧好園中花草。”
“昨夜小仙修行到困頓之處,方才去百花林散心,正好查看夜間花卉長勢如何,誰知嘯天神君忽然到來,說什麼有妖魔之物進入蓬萊,要小仙隨之一同捉拿。百花林乃眾花仙心血,前日被毀已讓人痛心不已,是以小仙並不願意讓神君再入百花林。誰知神君強行要入,並對小仙有所動作……”
“你!”哮天犬見扶夕意欲反咬自己一口便作急色,“你與清微私會百花林卻是事實。”
“我已說過,昨夜我未去過百花林。”清微怒道。
“何人作證!”天帝問道。
清微思慮片刻,卻不想將虞薪供出,便道:“齊汀洲貓靈烏珠。”
天帝便命人將烏珠傳來。
雖有已在世千年,看慣人間滄桑,烏珠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入這上仙界,難免好奇不安,窩在天兵懷中不敢動作,隻在見到清微之後,即刻跳去那青衣人懷中,蹭著清微衣襟,看來親昵。
“清微昨夜可是與你在一處?”天帝問道。
烏珠搖著長尾,斜著頭去看清微,瞳中隱約閃著綠光,像沒聽見天帝問話似的。
“大膽貓靈,天帝問話還不速速回答。”二郎神斥道。
烏珠眨了眨眼睛,反問道:“清微是誰?”
哮天犬聞言笑道:“清微你看如何?”
烏珠窩在清微懷裏恢複了以往的愜意之態,長尾從清微手臂垂下,道:“原來他就是清微。”
“不可造次。”清微聲色雖厲,仍舊抱著黑貓。
烏珠不滿地瞥了清微一眼,跳到大殿中,抬頭看著天帝道:“昨天夜裏,他確實跟我在一起。”
“清微仙界散仙,而你區區一個還未修成人形的人界貓靈,你倆為何會在一處?”天帝問道。
“我也不曉得他為何總來我家宅子,反正認識好些年了。”烏珠回頭看著清微,又跳回去青衫懷中,道,“再說,我雖然隻是人界精靈,卻從不騙人,天帝要是不信,我倒也沒轍了。”
“天帝,我看這貓在人界日久,早就學會了人間那套信口胡言,難道天帝要聽信這貓靈所言,而不信小犬?”哮天犬急道。
烏珠朝哮天犬狠狠叫了一聲,麵目甚至有些猙獰。
“大膽。”二郎神道。
烏珠看著所謂的天界神將,不以為意道:“我不知道神仙除了高居九天還有什麼值得自傲的地方。一樣說話,一樣度日,為什麼狗的話能信,我一隻貓就不能信了?清微昨晚確實跟我在一起,我們一同看星星看月亮,你們要是不信,何必拉我上天呢。”
烏珠瞟了哮天犬一眼,就眯起眼在清微懷裏打起盹來。
“小仙有話要說。”良久沉默之後,扶夕道,“如果清微上仙所言非虛,請天帝請出穿光鏡,便可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