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海泅
“我才不要再躺下去了!”Jesse衝著Josie和溯大叫到。隻是一個發燒小感冒,幹嗎隆重到一個星期了還不讓他起床啊!
溯和Josie對視一下,無奈的點點頭:“不行啊,您的身體明明就還沒好嘛!”對力量強大的惡魔來說,隨便一個小病都很厲害,力量高是不會輕易生病的,一旦生病就會很危險。倒不是別的危險,而是這段時間裏他的力量會大副下降,很容易成為別人下手的目標。相對與這個個性刻薄、口不留德的Jesse來說,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動手。隻要在黑晶塔裏,他就是絕對安全的。處於安全的考量,溯才不讓Jesse到處走動。
“好了!已經好了!”大概是躺的時間過長,Jesse脾氣開始變的很暴躁(雖然他自己脾氣本來就不好),“究竟誰才是這裏的主人!溯!”
看著Jesse變的陰騭下來的眼睛,Josie嚇了一跳,他不是認真的吧?這麼想的話,溯大人豈不是太冤枉?她輕輕笑著勸道:“不是啊,溯大人隻是為了你好,不想……”
“住口!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了!”Jesse轉過頭來一把釺住Josie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粗魯的掰起她的下巴,“你以為自己是誰?有資格給誰求情?不過是一個仆人罷了!真是不知道所謂!”
“不是……”
Josie委屈的辯解還沒說出來就被Jesse再次打斷:“還頂嘴!真是不懂事!從現在起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要換一個更聽話的,溯!把她派到海泅那裏!我不要再看見她!立刻、馬上!”心煩,強烈的煩躁感讓他不能自已。
“是……”現在還是順著他好了。溯和Josie離開了。
“Josie,真是拖累你了,你先在那裏委屈幾天,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回來的,”溯很是歉疚,因為他而連累了Josie,“他這幾天脾氣不好……”過不了幾天他一定會後悔自己魯莽做下的決定的,到那個時候,他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是,我知道,溯大人您還是自己小心吧!我在遠遠的地方反倒比較安全呢。”Josie苦笑一下,是說的“帝王的臣子不好當”?原來連一個仆人都不好當呢!反正她就是一個不重要的小角色而已,生生死死都不由自己……
海泅是西界最北邊的一片大海。平靜的不見一死波瀾,因為已經被凍住了吧!西界的這裏隻有半個白天,即使是正午,太陽也隻是斜斜的掛在海平麵上,薄薄的霧氣終年籠罩在這裏。
Josie來這裏,工作內容很簡單,隻是隨時看著海麵的動靜,射信號就可以了:平安無事的一天結束了,發射藍色的信號,有什麼動靜,發射黃色的信號,然後就會有魔界最精悍的騎兵團來解決。
海泅,是戰犯和俘虜的最終流放地,他們的形體即使消失了,但是他們的魂靈還被投入這深長悠遠的冰冷之海,經受著孤寂和冷凍的折磨,作為他們罪大惡極的最後刑罰。這是魔界最殘酷的刑罰,邪惡、隻知道享受的惡魔,被關在這裏經受著孤絕的折磨,直到他們的罪被大海洗幹淨,才會離開,然後消失,徹底的。
Josie剛來到海泅時驚呆了:天空的星星在海麵倒映,無邊的大海和天空一樣都是漆黑一片,似乎自己是浮在半空裏,一伸手就可以夠到星星一樣。凜冽的風雖然讓她不由得縮緊了脖子,但是她還是呆呆的站了好久,完全被吸引了。
一點,一點的,什麼光在水下不遠的地方發著幽幽的藍色,似乎從好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音,輕輕的不真切的隨著寒風一陣一陣飄蕩著,又悠遠又悲鳴的,聲音。那是什麼……
“小心!”一隻手忽然拉住Josie的腰把她拉回來,“不要老盯著看啊!”
“啊……”Josie輕叫出聲,自己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城堡的邊緣,若不是被拉著,此刻已經掉進著深遠的大海裏了。“謝謝!”她心有餘悸的回頭看看拉住自己的人,是一個士兵吧?穿著軍服,和一件大大的披風,天色暗,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個子好高啊!自己隻及他的肩膀,黑暗中隻能看見他的眼睛在閃爍。
“這裏雖然很漂亮,但是不能長時間盯著看,如果剛來,是很容易被它們迷惑掉下去的。”那個人的聲音很低沉,語速比較慢,很沉穩的感覺。
“它們?”Josie看著那片平靜的海輕輕的問到。
“是那些被囚禁在這裏的魂靈,他們太孤獨了,就會唱歌,”那個人的聲音在風中飄忽著,時高時低,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的童話一樣不真實,“魂靈的歌聲很美,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鑽進你的耳朵裏,鑽進你的心裏,誘惑你,然後引誘你掉進海裏,和它們做伴。”
“聽起來很像塞壬呢……”那美麗的,盤踞在海上岩石的妖怪,唱著誘惑水手的歌,使他們的小船偏離航線,然後撞上去。
“塞壬?”那個人笑了,似乎被Josie的想法逗笑了,“或許呢,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就像溯說的一樣。”
“溯大人?”猛的聽到熟人的名字總是很親切,“那您是……”
“我是鑠鈷,溯的老朋友,你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也不感興趣,隻是溯托我照顧你。”很稀奇溯會拜托到他,“好了,回去吧,這裏風很大。”
“鑠鈷大人,以後就麻煩您了。”Josie不舍的看看那片海,“我可以再待一會嗎?我會小心的。”她真的被迷住了。
“……好吧。”鑠鈷把披風解下來丟給Josie,“那你就看吧,我先休息了,你的房間就在下麵第二間,自己小心嘍,奇怪的小姑娘。”
“是,謝謝您了,鑠鈷大人。”Josie係好披風,暖暖的熱氣傳過來。
“不要叫我什麼大人,叫我鑠鈷就好了。”他擺擺手,沿著樓梯下去了。
是魂靈的歌聲啊……Josie靠著牆坐下來,閉起眼睛靜靜聆聽著悠遠的歌聲,這魂靈最真切的歌聲已經吸引了她……
鑠鈷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睜開眼睛,他下意識的看一眼窗外那塊突兀岩石上的塔,那上麵還有一絲微黃的光點在跳動。那個小姑娘還在嗎?他套上衣服又開到了塔頂。
真的是她,微微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深深的影,睫毛輕輕的顫動著。她睡著了?鑠鈷低下頭一看,可不是嘛!是睡著了,眼角還有淚痕。她哭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被丟到這海泅來,更不知道和溯那家夥有什麼關係,很難見溯拜托他什麼事。總之,他一個人在這裏很習慣了,他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但著個小姑娘給他的感覺很微妙:她的存在很自然,自然到就像這裏的歌聲和點點微光一樣,習慣的存在,所以不緊張,不壓迫。抱著熟睡的Josie往她的房間走,鑠鈷還在想著這很奇怪的熟悉感。或許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13煩躁
一睜眼,又是一室不明亮的光線,這對惡魔來說已經夠亮了。Jesse厭惡的拉起被子,討厭,一見到光就討厭!自己又在做什麼呀!有什麼用啊?把被子用力掀到一邊,Jesse拉響了鈴,他該起身了。
門很快就開了,進來的是溯和一個沒見過的女傭。
“早啊,少爺。”溯還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輕鬆的打著招呼,他開始往開翻Jesse的行程表,他的事情很多呢!
“這麼慢。”Jesse不太高興的應了一句,他已經瞄到滿滿的日程了,他不是被流放了嗎?為什麼一天到晚還是這麼多事?“你怎麼做的?連個衣服都係不好?”
那個女傭嚇得幾乎哭出來:“是、是,請原諒,少爺……”越緊張越是手忙腳亂,更是弄不好了。
“好了,我自己來,你下去吧!”Jesse縮回手,真是笨手笨腳的。
“可是,溯大人……”那個女傭下意識的看向溯那邊。
Jesse的火又冒了起來:“究竟誰才是你的主人啊?”
“……嗚……”那個女傭真的哭了起來。
“好了,你先下去吧,這裏我來收拾。”溯歎了一口氣,他看出來這幾天Jesse的脾氣一直很暴躁,隻是他盡力壓抑自己而已,但是他的行為舉止都有蛛絲馬跡在透露著他的煩躁,Josie不在就真的這麼厲害嗎?
細心的係好他所有的帶子,溯把行程表讓他過目,然後看著他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看來那幾個花瓶又“活”不過今天了。現在還是自己先走為上好了,“那麼,少爺我先去吩咐開餐。”溯說完以接近光的速度關上門。
“咣!”果然身後立刻傳來撞擊的聲音,已經一地碎片跌落的清脆。走的真是時候……
一旦不順了,就是什麼事都會在同一個時間來敲門。
“啊,Jesse哥哥,正是巧啊,今天出來曬太陽嗎?”真是討厭的聲音,Jesse連頭也不用回就知道是誰,“Lonal,你是不是很閑啊?”老是在他不爽的時候在西界亂逛。
“嗯,我覺得這裏的太陽更好嘛!”Lonal故意靠近Jesse,暗示著Jesse一頭不輸陽光的暖暖金發。他看了看周圍,“啊,那個奇怪的女傭哪裏去了?”今天可沒有什麼人會拉你跑掉了哦!其實Lonal一直在找Jesse的茬子,隻是Jesse一直都很克製,害他每次無法得逞不說,還被他冷嘲熱諷半天再離開,讓他很沒麵子。
太陽?!奇怪的女傭?!這兩句話讓Jesse覺得無法再一直自己的怒氣了,他一直就不高興,現在正好有出氣筒送上門,他才不會客氣,Jesse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真是可愛的弟弟呢,原來怕黑啊。”
怕黑?身為惡魔會怕黑?!Lonal幾乎跳起來,他狠狠瞪著Jesse:“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個惡心的惡魔,居然留著Hilassono家的血,想想都覺得惡心!我早就想收拾你了!你這個Hilassono的害蟲……”
溯歎了口氣,就是有人沒有眼色,不知道見好就收,現在弄著這副樣子,他實在是管不了了,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Jesse不回話,隻是解開袖口和領口,挑釁的衝著Lonal招招手:“來,到哥哥這裏來。”
……
溯歎了口氣,蹲下來戳戳昏倒的Lonal,還好,沒死,不要管了吧,應該沒什麼大事,他一會就會醒過來,然後乖乖回Hilassono家去,被Jesse一拳打倒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告訴熱和人,所以,還是去追自己的主人好了,“別走那麼快嘛……”
一拳揮過去,狠狠擊中Lonal那張討厭的臉,真是太舒服了,老是像蒼蠅一樣圍著他轉,早想收拾他了,一直克製著而已,現在終於解了氣了!
14海泅的生活
西界?海泅
Josie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裏就是自己的房間嗎?不很大,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隻有一張床和一隻小小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圓形窗戶正對著海泅平靜的海麵。現在外麵起了薄薄的霧。大概是光線的關係吧,似乎連霧都是藍色呢。輕輕的給這片平靜的海披上一層紗,似乎這凍結的海在輕輕的移動,看久了會有自己在移動的錯覺。
推開窗子,冷冽的海風緩緩地灌進來,吹起了Josie的長發,和自己糾纏。把枕頭墊在背後,Josie靜靜聽著遠處那不明晰的歌聲。
鑠鈷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怎麼又在哭啊?輕咳一下,喚回Josie的注意力,他拿著一些厚衣服走進來,她的衣服不足以應付海泅的冰冷。
“鑠鈷……”Josie回過頭來,這才真正注意到鑠鈷,他的皮膚坳黑,眼光灼灼,線條堅硬,黑黑的頭發隨手紮在一邊,還留著絡塞胡,看起來有些老,但是又不是很老。
“你怎麼又在哭啊?溯可沒有說過你是愛哭的人,要不然我是不會同意幫這個忙的。”鑠鈷覺得自己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本來意思,但是他一時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說出來就像在教訓人,“不,我的意思是這有什麼好哭的?”
“我也不知道,”Josie不好意思的擦去眼淚,“隻是聽著聽著就……我不是真的想哭,不、好像這麼說也不對,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你能明白的,是吧?”畢竟他比自己來這裏早好多。
“……是呢。”鑠鈷歎了口氣,自己不可沒有哭過,不過她的心情,自己還是明白的,有些事,是說不出來的。“好了,你也醒醒了,不要光聽這些,小心被塞壬抓走。”
“噗”,Josie輕笑出來,“塞壬?鑠鈷你好有趣哦!”塞壬不會動啊,怎麼來抓她?
有趣嗎?鑠鈷不覺得,不過他看著Josie的笑臉倒是鬆了口氣,“餓了沒?”
“嘿嘿,有點呢……”Josie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真的餓了,昨天一直都沒有吃東西呢!
“那,和我去釣早餐吧!”鑠鈷揉揉Josie的頭發,“快點換好衣服來。”
海泅嘛!當然盛產魚了!但是Josie換上厚厚的衣服,卻來到了塔頂,“就……這裏嗎?”在站塔頂釣魚?!
“嗯。”鑠鈷整理著自己的釣具頭也沒回,“等著就好了。”收拾好一切,正好太陽也從海的那邊升起來,橘黃色的光籠罩了海麵,看起來似乎這海是金色的。
“嘩~”的一聲,鑠鈷將魚鉤遠遠的拋到了很遠的地方,然後濺起一點水花,魚鉤進入了理想的地點。
“好厲害!”Josie瞪大眼睛歡呼道,“太厲害了!”她緊緊盯著那一點,連呼吸似乎都恨不得停止了的專注感染了鑠鈷,他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半天,海麵的平靜被打破,魚線被緊緊繃直。
“上鉤了!”Josie抓著鑠鈷的手緊張的輕喊道,“看,看那裏!”
“看來還不小呢!”鑠鈷握緊了魚竿,腳蹬著塔頂的邊緣一個用力,一點銀光劃破陽光的橙黃輪廓。
“哇!好大一條魚!”Josie看著鑠鈷手中還在拚命掙紮魚崇拜不已,“你太厲害了鑠鈷!教我好不好?!”
“你要學啊?”鑠鈷放下魚。
“嗯,一定要教我!”Josie拉著鑠鈷的手請求著。
“好吧,那,是這樣的握住魚竿……”鑠鈷把魚竿遞給Josie,手把手的教著她,真是個奇怪的小丫頭,一會哭一會笑的,能把周圍的人影響到這個程度嗎?難怪溯說她是個好孩子呢,如果她真的離開了,自己會很寂寞吧……
15記得不忘記
海泅的日子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著,鑠鈷是個很溫和的人,雖然有時候不願意說話,有時候還會臉色陰沉的。不過隻是那個時候不要理他就好了,Josie在這裏過的還不錯,如果有時候正巧鑠鈷心情不好,對她發了脾氣,她也不生氣,隻是自己去塔頂,因為知道隻要他平靜下來,還會過來道歉,然後就可以趁機要求他答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