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安南的詭計(1 / 3)

安南,今越南,又稱為交阯,是中國的屬國,明洪武年間,朱元璋曾冊封過安南國王陳氏,雙方關係良好,安南年年向大明朝貢,凡國王繼位等大事都要向大明皇帝報告,得到正式冊封後方可確認為合法。

永樂元年,即1403年,安國的朝賀文書上國王姓氏卻改陳為胡,並請求皇帝正式冊封。永樂皇帝為人精細,曾派人前往查探,使者回來報告說是陳氏國王確實沒有後代,死後由百姓擁立其侄子胡氏為國王,此事不了了之。

麗江江畔,水流如注,一隻灰色羽毛的鴿子由遠而近,飛到麗江上空盤旋一周,翅膀一收穩穩停落在江邊一名青衣男子腕上,咕咕著啄食他手中的食物。男子迅速解下它腳上的一個金屬物件,從中掏出一張薄紙,轉身恭恭敬敬遞給一旁麵江而立的一位華服公子:“少主子,有消息!”

那男子精神一振,馬上接過來迫不急待的打開,一看之下,不禁臉色突變!眉宇間湧起一股暴戾之色,最後竟將薄紙狠狠一撕扔進江中。

青衣男子見狀知道事情有變,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出什麼事了?”

“哼!我們派去接應的根本沒見到人,剛剛進入江西境內就走脫了!”說著突然轉過頭來目光狠狠盯著青衣男子厲聲道:“胡木,這就是你極力推薦的最有本事的人?這兩個蠢物任務失敗了!中原皇帝已經對我國有所懷疑,正派人在追察此事!”

被稱作胡木的人心中一悸,這怎麼可能,那雙煞在江湖上也算是數得著的一號人物,據說接到手的買賣從未失過手,這才千方百計找到他們,莫非——

“我要親自走一趟,那個禦封的虞美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麼個香豔!”華服男子眸中驀然迸出玩味的目光,突然哈哈大笑道:“皇帝的女人,哼!”

胡木不無擔憂道:“主子,這事兒還是從長計議,我們的目的並不在此,那個禦封的虞美人恐怕不是皇帝的女人這麼簡單,我聽說大明皇帝本意是讓她去和親的!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另外的身份?怎麼講?”

“是,據線報說她是大明將軍慕容車離的長女!名喚慕容玨!”

“大明將軍的女兒?”男子大吃一驚,目光一震,喃喃道:“如果隻是單純的和親,隨便找個民間的女子就可以了,為什麼大明天子偏偏讓將軍的女兒去和親呢?莫非這裏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為何這樣做?”

“胡木,既然這個女子的身份這麼重要,本王更要親自走一趟!”

“這,可是那件事我們還沒完成——”

“哼!”男子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胡木立刻噤聲。

手指微動,鴿子咕咕叫著飛上高空。

應天,今南京,大明朝皇宮內。

奉天殿上,大明天子麵沉似水,眸中隱隱含著怒意,文武眾臣都側立兩旁,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一時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突然,皇上厲聲道:“紀愛卿,你再講一遍!”

錦衣衛總指揮紀綱立刻上前恭恭敬敬道:“是,皇上,已查明禦封的虞美人慕容小姐確實是被人擄走,那兩個賊子甚是狡猾,用計出了京城後,繞道向南行,這一路留下的痕跡甚少,但仍察到了蛛絲馬跡,微臣帶人追到江西境內,沒想到在廬山腳下的客棧中失了他們的蹤影,據客棧夥計說,那天晚上確實住進來三個人,其中一個裹著一個大鬥篷,看不清麵目,始終未曾說話,晚上時有人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客棧的人因害怕不敢出來,天明時,發現那三人已不知去向,室內有鮮血……後來有一個晚上起夜喂馬的夥計說看到有人抱著一個女人往山裏跑去,後麵追趕的那名男子正是剛剛住進去的三人之一。”

“我們的人本欲進山繼續追察,隻是這一場大雪足足下了兩天兩夜,大山被雪封住,根本無法進山,微臣已經加派人手守在下山的路口,任一隻鳥也難插翅飛過。”紀綱說到這麵露得意之色。

大殿上眾臣都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均想,難怪這幾日沒見到他在眼前得瑟,原是出去辦事,看來京城中傳的沸沸洋洋的消息竟是真的。

果然是那個新封的虞美人被人虜走了!

“還有——”紀綱接著道:“皇上交給微臣的事已經查清,那人確實是從安南國逃出來的前安南國國王的弟弟。這次擄人的也果然是和安南國有關。”

這句話不亞於投下一枚炸彈,剛才還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的大殿上立刻傳來嗡嗡的議論聲。

有說,不能啊,安南不過是咱們大明的一個小小的附屬國,豈能有如此大膽?

有說,安南國千裏迢迢為何無緣無故的綁架一名小女子?莫不是查錯了消息?有何憑證?

什麼弟弟啊?不是說那死了的安南國國王沒有繼承人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有比較明白的恍然大悟,那現在繼位的胡氏國王豈不是——

……

“哼!”皇上的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一個小女子的性命何足掛齒?但這幫蠻人竟將人從朕的眼皮底下帶走,置大明的國威何在?在天子腳下出了這等事,大明的文武大臣都幹什麼去了?要證據嗎?好,朕就給你們證據!傳解愛卿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