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進入四月,坐久了仍感到一點涼意,慕容玨剛欲起身準備走,隻聽一個嬌媚的聲音笑道:“喲,我說是誰有這雅興欣賞春景呢,原來是大姐回來了,果然是個妙人!”
笑聲頗為刺耳。
是慕容月,但見她容顏豔麗,美目流轉,誰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竟然有著一幅蛇蠍心腸。
慕容玨想起那兩個丫頭枉死都與眼前這人有關,心中不快,冷冷道:“原來是你,敢情也是來賞春的?你慢慢欣賞吧,我正準備回去,恕不奉陪。”
慕容月上下打量著慕容玨,見她麵色雖然憔悴,卻仍不掩其俏麗風姿,心中大妒,這個人,掉下山崖竟摔不死她,還居然好端端的回來,真沒有天理。
慕容玨見她麵色不善也不作理會,由落雨扶著慢慢向前走了。
慕容月眯起眼冷冷一哼,被賊人擄走,聽說還有一個是出了名的壞蛋,還能保持完璧之身才怪呢!裝什麼清高。
一起到慕容玨可能會被人毀了清白,心裏異常痛快。
慕容玨遠遠看到棲雲閣門口站了一個人,低頭想著什麼,似乎是猶豫進還是不進去。
暗暗歎口氣,該來的一個也躲不過,算上她,今天見的人也就齊了,淡淡笑道:“清兒既然來了,何不進去坐坐?”
慕容清抬頭見她過來,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隨即恢複平靜:“不進去了,母親已經吩咐過,不讓人打擾你養傷,我隻是問候你一聲,好好休息吧!”
終歸 是喊不出大姐兩字,說完,轉身利落的走了。
落雨納悶道:“小姐,這二小姐似乎轉了性子呢,這幾上月以來,三小姐經常過來找麻煩,有時被二小姐看到,還勸著三小姐走呢。”
慕容玨看著慕容清修長的背景搖頭歎道:“她也算是一個多情的人,隻是心中的執念太深。”舉目看看泛綠的枝條忽然道:“春天來了,虞美人開花了,她真的願意就這樣戴著麵紗過一生麼?”
慕容月見慕容玨走了也甚覺沒趣兒,園子也不逛了,暗暗尋思著轉身往回走,剛過了沁清亭,不防從假山石後轉出一個人來,慕容月隻顧低頭走路不留神撞在那人身上,慕容月大怒剛想開口罵,卻見那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裏,麵目頗英武,隻是額頭上有一道疤痕,目光溫柔的落在她的臉上。
慕容月張張嘴,心裏有些煩,佯笑道:“原來是穆大哥,嚇了月兒一跳。”說著側身欲走。
穆青移步,擋在她的前麵,慕容月見走不了有些惱怒的道:“穆青,你長了幾個膽子?竟敢擋本小姐的路。”
穆青看著她染了薄怒的小臉更增嬌豔,心口一滯,低低的道:“月兒小姐,我,我想看看你。”
慕容月白著臉賭氣道:“我有什麼好看,現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穆青見她不快,戀戀不舍的移開視線,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月兒小姐,那幻容丹你可是給二小姐吃了?”
慕容月臉色一沉,真動了怒氣:“穆青,你是不是唯恐府裏的人不知道我與這件事有關?或者你是想威脅本小姐?”
轉身欲走。
穆青急忙拉她道:“不,不是,月兒,你聽我說。”
慕容月猝不及防腳下一絆,跌入他的懷中,穆青雙臂一攬,但覺懷裏一片柔軟,看著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可人,大腦一熱,不顧她的掙紮低頭親上紅豔的小嘴。
穆青覺得自那日選妃後,慕容月仿佛一晚之間長大,從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蛻變成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以前對著那張純真的臉他還能壓抑住自己的念頭,然而,現在對著柔媚的慕容月,壓抑隻是令他變得更加痛苦,也更加渴望。
男性濃烈的氣息重重包圍過來,慕容月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穆青竟然這麼大膽,敢非禮慕容家的三小姐,他隻不過是她家的一個家將而已,不過小的時候陪她多玩了幾回,她也不過是說兩句好話哄著他為她做事罷了。她慕容月要嫁的人一定是那王孫公子,當朝名士,豈能讓他占便宜?
慕容月氣憤的又推又搡,穆青緊緊摟住她突然一個旋身,轉到假山後麵,將她緊緊抵在大石上,不顧她將他的嘴唇咬出血來,和著鹹鹹的味道不停吸著,然而心中的欲念不僅沒得到疏緩,仿佛更加躁動,舉手撫上胸前的柔軟,輕輕地摸起來,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慕容月隻覺得天似乎陰了下來,眼前一片眩暈,力氣漸漸抽離身體。
第二天清早,慕容玨剛剛換過藥,歪在榻上看書。
忽聽落雨跑進來興奮的道:“小姐,你猜猜誰來了?”
誰來了?棲雲閣能有誰來?
慕容玨打趣道:“瞧落雨的高興樣自然不是府裏的人,當然有一個人除外,莫非是王保來提親了?”
落雨羞紅了臉,跺腳道:“小姐越發沒個正經了,總是拿落雨說笑。”
“豈是說笑,小姐我可是盼著王保快快來呢,我們的落雨要嫁人了。”
“小姐,落雨不嫁,落雨陪著小姐。”
“傻丫頭,除了自己的愛人,誰能陪誰一世不成?”
二人正說笑著,隻聽外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道:“義妹,為兄可以進去嗎?”
慕容玨一聽聲音大喜:“是解大哥,落雨,快請解大哥進來。”
珠簾一動,進來一個中年文士,布衣冠巾,滿臉笑容,雙目炯炯有神,正是當代第一才子,當朝內閣大學士解縉解大人。
見慕容玨要起身,解縉忙上前一步扶住道:“義妹莫動,小心傷口。”
解縉為人灑脫不拘泥俗禮,慕容玨有著現代男女平等的思想,所以這二人在一起並不講究什麼男女有別這一類死規矩,一向率性而為,談吐隨意而自然。
因此開始時落雨還曾以為小姐對解大人鍾情,後來才知是個誤會,如今見二人如此相處也是見怪不怪了。
忙搬了個春凳放在榻旁請解大人坐下,又斟了杯熱茶遞過去,自己則退到門口守著。
慕容玨暗暗點點頭,這幾個月不見,落雨做事越發穩妥,小丫頭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