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玨暗暗尋思不知慕容車離自那天回來後去辦什麼事,一直沒有看到他,慕容玨忽然想起陸羽曾和她說過,皇上似乎是想收回慕容車離的兵權,她不懂政治,但也知道被皇上收回兵權意味著什麼,權傾朝野的慕容將軍會乖乖的交出兵權麼?
不交出兵權皇上又豈會善罷幹休?
想來想去也是不明白,慕容玨搖搖頭,卻見落雨在一旁收拾著屋子,嘴角噙了一絲微笑,小臉蛋泛著微紅,知道她的心意,不由打趣道:“將軍回來了,王保自然也回來嘍!落雨,說實話是不是想人家了?”
落雨的臉更紅了,卻老實的點點頭。
慕容玨大感有趣,想說她幾句,見她窘的厲害,也不好再逗她。
看自己也幫不上忙,便換了件淡黃的衫子去花園走走,落雨要跟著,慕容玨讓她先忙著,等收拾完再來找她。
在屋子裏呆了十來天,花園裏已經是另一番熱鬧景象,淡紅濃綠,一片鬱鬱蔥蔥,那棵碩大的櫻花樹已經開成一片粉紅的雲霞。
慕容玨想起去年自己剛來將軍府時也是這個時候,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的經曆比得上人家一生的經曆了吧,慕容玨不知是應該慶幸還是遺憾。
一陣風吹過,櫻花紛紛飄落,慕容玨眨眨眼,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又眨眨眼,才發現眼前果真站了一個人正戲謔的看著她,妖孽般的俊臉上似笑非笑,穿了一襲紫色滾了金邊暗繡大朵牡丹花的錦袍,氣度雍榮。
慕容玨倒吸口氣,這些日子把這個魔星忘了,頭又開始疼。
朱高煦上前一步不客氣的欲抱她,慕容玨早已遠遠躲開,行了個禮淡笑道:“王爺,一向可好?”
漢王見她離自己遠遠的心中已然不快,沉聲道:“過來!”
“王爺身份尊貴,慕容已是待嫁之人,請王爺自重!”
“胡說!”朱高煦最最聽不得這句,本來那天在大殿上見慕容玨為了避開他,竟主動要求和親已經氣得他恨不得撕碎了折磨她才好,可是經此一劫,心思早已不同,當時傳來她落崖的消息還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心驟然如跌進深穀,這才真正體會到那種失魂落魄般的心境,那些日子他忘了想要謀就的大業,幾乎天天流連在綺翠樓,不醉不歸,每天換的女人比換的衣服還要勤,他把她們都當成了她,卻誰也不是她。也正是那個時候,他差點就著了莫言那人的道兒。
如今她能活著回來,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令漢王也不由小心起來,不然以他的身手,慕容玨豈能躲的開?
“過來,讓本王好好看看。”眸色一沉,漢王隱忍著道。
慕容玨心中早亮起了警燈,見他作勢要過來,轉身向後退去。
漢王本不想迫她,見她要走當下不假思索,便伸手要抓,隻聽身後有人嬌笑道:“月兒見過漢王!”
漢王動作一滯停了下來,回頭隻見慕容月正向他行禮。
點點頭道:“嗯,罷了!”
這一耽誤,慕容玨趁機走遠了。
漢王心中惱怒,見慕容月站在那裏還不走隻用怯怯的神情看著他,而媚眼如絲。漢王久在風月場混慣的,自然看得分明,暗暗哼一聲,心道,你自找沒趣,可莫怪本王不憐香惜玉,斜睨著她笑道:“二小姐如今是越發漂亮了!”
慕容月見漢王與她說笑心中大喜,越發的故作姿態,掩口含羞道:“漢王說笑了,漢王英武不凡,小女子仰慕的很。”
漢王邪魅一笑:“是麼?月兒真的仰慕本王麼?”
忽然將她攬在懷中,俊目微微眯起,低低的注視,舉起修長的手指撫上慕容月的唇,沿著唇線輕輕劃來劃去,慕容月隻覺身體猶似電流般掠過,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看著眼前這張妖孽般俊美的臉,近在咫尺的呼吸,慕容月雙頰酡紅,身子漸漸熱起來。
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一點一點向漢王靠近。
漢王冷冷一笑,忽然放開她轉身走了。
這樣的女子他漢王要多少有多少。
他要的是那個月光下如同美人魚般的女子。
慕容月但覺身上一空,差點摔倒在地,她恨恨的看著漢王走遠的背影,身子卻控製不住的發顫。
經漢王一擾,慕容玨也沒了逛園子的興趣,繞過曲廊慢慢向回轉。
到了下午,落雨便忙著給慕容玨梳裝打扮起來,慕容玨興致泛泛,但落雨卻一定要將小姐打扮的美如天仙,準備讓那些亂嚼舌根的‘壞人’看看光彩照人的小姐,氣氣她們。
慕容玨也由了她。
經過一番折騰,終於,落雨看著慕容玨滿意的道:“小姐,你看看好不好看?”
銅鏡裏映出一張芙蓉麵,眉似遠山,嬌唇若櫻,眼睛卻似最明亮的星星般燦爛,;一把青絲向上梳了一個金玉梅花的樣式,頭上並沒有太多裝飾,隻是選了一個碧玉簪斜斜的插在發間,又在一旁點綴了一朵金色珠花,令慕容玨看上去又俏皮又高貴。
慕容玨笑道:“又不是去相親,一家人吃頓飯而已,你把小姐我打扮這麼美,一會我怎麼吃東西?”
落雨也笑道:“不管,就是讓小姐比她們都美才是,嗯,小姐穿這件淡粉的好不好?”
慕容玨慌忙搖頭:“不,還是那件雪青披紗的好。”
“太素淨了,那就配這條淺黃底繡了百花的羅裙!”
慕容玨看看裙子雖然有些顏色並不是太豔便點點頭。
等從裏到外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天色也差不多了,落雨匆匆換了身幹淨的衣衫,主仆二人這才出了棲雲閣。
晚風裏夾雜了草木的香氣,慕容玨一時心情大好,邊和落雨說笑邊向前走去,過了清沁亭,卻見有兩人遠遠站在一旁,見慕容玨過來也走過來,近前一看,原來是慕容清和她的丫頭曉蓮。
慕容玨點點頭打個招呼。
慕容清仍是帶了一層薄薄的麵紗,她有一雙與慕容玨頗為相似的眼睛,隻是看人時總令人覺得眸中似是含了不屑和傲氣,讓人難以接近。
一襲淺綠色的羅裙配了一件鑲了金邊淡粉的夾襖,使她的整體氣質不顯得那麼清冷。
慕容清與慕容玨默默走了一會,拐過九曲長廊,快到大廳時,忽然低低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