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七章 瑤池初會(3 / 3)

翠羽道:“快滾吧!看見你我便惡心!少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轉身追趕王母娘娘而去。蟾將軍即是驚懼,又是暗喜,知道翠羽因為心恨嫦娥,已然被自己說動。

次日玉帝與王母升殿,王母果然提出處罰嫦娥一事,並提出要將嫦娥貶落凡間,使受人間輪回曆煉,以正其心。

玉帝提出異議道:“昨日觀世音菩薩已請娘娘寬大為懷,還請娘娘三思,再斟酌斟酌。”

眾仙也有人隨聲符合。

王母道:“因過失而罰落人間,早有先例,非以她始,亦不會以她為終。想當年陛下亦曾被貶人間重曆磨難,此乃修身正道之法。有何不妥?”

玉帝首先無話可說,因為確有自己的例子在,如果自己說如此處罰不當,那等於在說元始天尊當初對自己處置不公了。眾仙見王母抬出了玉帝的例子,更是無話可說,尤其是深知玉帝底細的上古諸仙,確知玉帝人間一行變化甚大,於他自己和天上諸仙,皆有莫大的好處,所以也沒有了反對的理由。

王母命人將嫦娥帶上殿來,宣布處罰之法。嫦娥先是一愣,但隨即一顆心又雀躍起來,因為她苦等這個可以去人間的機會已經太久了!於是跪倒殿前,叩謝王母。王母再宣布由蟾將軍押解嫦娥往人間投胎。金甲武士將嫦娥帶出殿外。翠羽則跟了出來,向品極低微,根本不可能上殿的蟾將軍宣布娘娘的旨意。

免兒已與嫦娥一同放出天牢,此時早等在殿外聽信。蟾將軍也一同等在殿外,故意逗引免兒說話。免兒因恨他上次出賣她們,才致使她們被關在天牢,所以完全不理睬他。不一會兒,嫦娥被人押了出來,翠羽隨後跟出,向蟾將軍和免兒宣布了娘娘的懿旨。

免兒看了看嫦娥,再問翠羽道:“翠羽姐姐,那我呢?”

翠羽道:“你又沒有再犯錯,既然已經從天牢出來,自然是回你的月宮去。”

免兒道:“不!我要陪著嫦娥姐姐,她到哪裏我也要跟到哪裏去。”

翠羽不悅道:“你當是遊山玩水嗎?”說罷不理眾人,拂袖而去。

免兒追上去道:“喂!你別走啊!”

嫦娥喚道:“免兒!”

免兒轉回身道:“姐姐!”

嫦娥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此去人間,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在月宮也要多保重。如今那裏隻剩下你一人,或許會寂寞冷清得多了。若我見到璞瑛姐姐,可以叫她回來陪你,她現在一定不會像從前一樣不喜歡說話。”說到此處,她不禁溫柔一笑。

免兒勉強笑了笑,道:“人間多凶險,姐姐去了人間,就是凡人了,免兒實在放心不下。”

蟾將軍道:“末將自會照顧仙子,免兒姑娘請放心。”

免兒恨聲道:“哼,放心才怪!有你跟去我更不放心。”

嫦娥微笑道:“免兒!一點長進都沒有。放心吧,我自會照顧自己,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再見到你了。若是……若是有緣,我或許會見到那個人。”

免兒無奈道:“那免兒隻有祝姐姐好運了。”

嫦娥點點頭,心中酸楚,此去人間,除了蟾將軍,自己再不認識任何人,與自己朝相處的免兒也要分離,心中自是十分傷感。姐妹倆難舍難離,依依話別。

刑天乃執法天神,自羿這個司法天神被貶以後,一直未有修補人選,斬將封神之時,也沒有人勝任此職。本來楊戩自然是最合適不過,但因不肯上天受任,所以司法天神一職仍由刑天代管。一應神仙的刑罰,還是都要他來執行,所以此刻趕來監刑,並且剝奪嫦娥做為仙子的法力。他因與羿交厚,所以特別關照蟾將軍要好好照顧嫦娥,不許有任何閃失。內心卻是情緒複雜,因為說到底,羿未能重返天庭都是嫦娥的錯。蟾將軍唯唯答應,帶嫦娥去地府閻君處報到。

閻王知道嫦娥乃被罰至此,對於嫦娥的去處反而猶豫了起來。因為無法按照法規辦事,檢索其前世生平。因為嫦娥前生所做的一切,包括在天庭所做的一切,都是善舉,沒有惡報,如果正常按其應得處分去投胎,便應令其轉生男身,高官厚祿,至少也是富貴人家。蟾將軍將閻王約到一邊,咬了一陣耳朵,閻王聽得大皺眉頭,頗不以為然。

蟾將軍道:“此乃王母旨意,閻君還是照辦為妥。娘娘的意思,是要嫦娥在人間曆練,以便將來重返天庭,所以非得如此不可。”

閻王這才點頭同意,又問道:“那要不要讓她飲忘川之水?”

蟾將軍道:“這個當然要的。將來娘娘自有令她恢複記憶之法。”

閻王點頭,按薄索驥一番,向蟾將軍道:“那麼,就將她托生在常大人家裏。我還得給蟾將軍安排個身份。”

蟾將軍道:“這個無需,我自會想辦法。”

閻王當即命令鬼卒帶嫦娥去奈河橋。嫦娥對於蟾將軍與閻王的交談一無所知,跟著蟾將軍和鬼卒來到奈河橋邊。隻見河邊有一間茅草茶棚,裏邊有一位麵相慈祥的老婆婆正在沏茶。

鬼卒上前討一碗茶水,婆婆問道:“隻是一碗嗎?”

鬼卒道:“是閻君特別吩咐,隻給這位夫人的。”

婆婆“哦”了一聲,倒了一碗茶水遞給鬼卒。

嫦娥見鬼卒進入茶棚與老婆婆講話,傾刻端了茶水給自己,心中便有些疑惑,接過茶碗仔細一看,茶色重濁,且有種特別的氣味。自己當年雖然不算擅長烹茶,好歹也懂一些,心知有異,想到人死投胎之後便忘記前塵,定是這碗茶水在做怪。便道:“我不口喝,不想喝茶。”

鬼卒道:“這個還是請夫人喝了吧。沒有人能逃過這一關的。”

嫦娥微微色變,看向蟾將軍。蟾將軍道:“仙子還是喝了吧!否則如何輪回?”

嫦娥失聲道:“不!”她丟下茶碗,轉身便逃。蟾將軍一把將嫦娥的手腕抓住,道:“仙子莫忘了自己現在是帶罪之身。你要是不遵命,末將也很難辦!”

嫦娥掙紮道:“放開我!”

蟾將軍按住嫦娥,向鬼卒道:“喂給她!”

嫦娥叫道:“蟾將軍!娘娘並沒有說要我失去記憶才去輪回的!”

蟾將軍笑道:“連玉帝陛下當年也有喝忘川之水,隻不過最後回天之前又恢複了記憶。仙子還是不要再掙紮了。”

嫦娥道:“將軍不是要幫我去尋找羿大人的轉世嗎?如果我失去記憶,如何才能尋找他?”

蟾將軍獰笑道:“仙子還是不用想了!我也並未答應過你。”

嫦娥身軀微震,驚愕之間,鬼卒已經取了茶來,掰了嫦娥的嘴巴硬將茶水灌了下去。嫦娥失聲痛哭,到這時才知一切希望已化泡影。不一會兒,隻覺神思昏迷,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