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男人就了不起啊!把我們女人當什麼了?牲畜?寵物?可以任你挑挑撿撿,我們活該被嫌棄的命?”簡珊好幾個月沒剪指甲的食指一下下戳在寒子墨的胸口上,仿佛要在上邊戳出個洞來。
寒子墨能怎麼著,沉默唄。不想當炮灰的話。
簡珊可沒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繼續用力戳,道,“不管你們古代什麼爛風俗,反正在我家,向來都是我母親大人說了算。就你這死樣還敢考驗我?!我今天就告訴你,別說你嫌棄我,就算你真心喜歡我,管你老子是玉皇大帝還是蒙麵超人,想追我還得看我樂意不樂意!”
寒子墨胸口被簡珊這麼粗魯地戳著,滿耳都是她氣焰囂張的瘋言瘋語,心裏不免有些不快。
“如果你有心追我,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簡珊看著眼前這張儒雅的,俊逸的,總是掛著淡淡的閑適的笑的,透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的,熟悉中帶著陌生的臉,說不清心裏堵堵的是什麼感受,她認真地一字一字告訴他,“我拒絕。”
簡珊沒有哭。但她那波光瀲灩的眼裏,仿佛連睫毛都是顫動的。
寒子墨心裏的那點氣忽然就化作了刀風,砍在他柔軟的心窩裏。
“珊珊……”
“簡珊。”
就連楚天傲,也為她此刻帶著一絲倔強的,如一根繃直了而微微發顫的話,動容。
“也怪我一時忘了,”簡珊眨眨眼,遊移下視線,接著說道,“你們這些老古董,結婚靠相親,相親靠媒婆,媒婆靠畫像,女的傻得二百五似的被當豬仔賣,男的拽得八兩金似的當挑母雞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新鮮蘿卜皮!”
這女人……
嘴巴真毒。
楚天傲憐惜的心開始動搖了,他怎麼開始覺著,同情這女人是個錯誤?
“不怪你們,真的。”簡珊吸了吸鼻子,“反正我們又不熟,憑什麼要你們伸出援手呢!你們不跟著踩上一腳我便應該感恩戴德了。你們是男人嘛!要怪就怪這個該死的萬惡的遲早會滅亡的男尊女悲的封建社會!”簡珊詛咒似地說道。
她應該安慰自己不是穿越到印度某些更為封建落後的地區麼?不然,被奸了也隻有被迫嫁給犯人的命,還是一刀宰了她吧!按她剛才的反抗舉動,說不定會因“引誘罪”“花心罪”什麼的被拉去浸豬籠呢!
痛快罵了一場,簡珊心裏的委屈和憤懣也去了大半,隻是,跟楚天傲,特別是寒子墨之間的距離,怕是更遠了。心裏對男人,也隻是更失望了些。
就在簡珊陷入一種“真愛是否存在,男人是否可靠,母豬應該快會上樹了吧?”的人生兩難境地中掙紮,彷徨時,她的身體突然騰空了!
玩過跳樓機麼?玩過蹦極麼?
玩過?
那玩過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的跳樓機或是蹦極麼?
簡珊的回答是。
啊!
“你MA的!要跳涯自個兒跳去啊!嫉妒老娘也得有個度!”
簡珊想,這大概是她留在這世界最後的留言吧?
很快,她下墜的身體便被一個雖是今天第一次接觸,但已隱隱有變得熟悉的趨勢的懷抱緊緊抱住了。
還記得前邊提到的,簡珊夢到自己被拋下懸崖麼?那是她被迷昏了以後虜上賊窩扔到了床裏。那賊窩,恰恰就建在山頭上,那房間,窗戶一開,外邊雖不至於懸崖萬丈,但也是幾十米高的陡坡……
而她現在,是被寒子墨一掌給拍出窗外的……
所以,你懂的。
寒子墨把簡珊抓在懷裏,不讓她頭朝下往地麵撞,要是她不幸毀容了,準得跟他拚命。
寒子墨踩著高大的樹木伸出的粗壯枝椏借力,幾個起落,便安全降落在一條河邊了。
抬眼望去,還能透過稀疏的枝葉,望到仿佛嵌在大山裏頭的那房間一角,楚天傲在憑窗遠眺。
楚天傲沒有跟著下來。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顆大樹下,誰也沒有起身離開。
要是放到動漫中某個小山坡上那棵唯一的有著濃密樹冠的大樹下,那就是相當唯美純真的畫麵了。
簡珊不知道寒子墨想要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報複她剛才的冷嘲熱諷?
“你想怎樣?”簡珊受不了跟他單獨相處時那奇怪的,似乎連呼吸也要變得小心翼翼的氛圍,幹脆開門見山地問。
寒子墨也不太確定自己這一連串舉動是想要做什麼。
但他不後悔這麼做就是了。
“也許正如珊珊所說的,”寒子墨有些嚴肅地皺眉想想,“追你?”
“……”
簡珊決定,她什麼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