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好像存心要跟她作對,嫌她還不夠倒楣似的。好好的天氣,說變天就是變天,前一秒還是萬裏晴空,下一秒卻烏雲蓋頂,沒有任何預警地下起傾盆大雨,還外加打雷閃電。
匆忙間,兩人躲進一個山洞避雨,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全身被淋濕了,頭發濕淋淋的貼服在臉上,顯得十分狼狽。
雖隻是剛入秋時節,天氣尚未轉冷,但因為淋了雨,加上已經入夜,倒也有些涼意。冷不防打了噴嚏,胡媚兒吸吸鼻子,打了個寒顫,不禁抱緊身子。雙手互搓著冰涼的手臂,嘴裏念念有詞,低聲咒罵著可惡的老天爺。
下雨也就罷了,幹嘛還要打雷。不知道她胡媚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打雷麼?倏地,一道電光閃過程,她害怕的閉緊了眼。半會兒,她才慢慢的睜開眼,拍著胸口低喃:“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打雷呢?”
觀察入微的裴向陽見狀,立即環顧洞內的四周,發現洞的角落有一些幹草樹枝,地上還有被燃燒後剩餘的煤炭。應該是在這之前,有人因為某些原因也曾在這個洞裏逗留過。
他走過去撿起堆成一堆,點然幹草迅速的升起了火。然後朝胡媚兒朗聲道:“過來吧!靠近火堆就沒那麼冷了。”
有點訝異他的細心,一個隻會殺人搶劫的土匪也會注意這些。她沒有說話,隻是瞄了他一眼,便慢慢的走向火堆盤腿坐了下來。
她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她冷得牙齒打顫,而且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受這種罪,這時候她應該在自己的閨房數銀子。
直到身上被一股暖意包圍,她才緩緩吐了口氣,縮成一團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裴向陽往火堆裏添著柴枝,忽覺濕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好不難受,於是動手脫起了衣服。
見狀,胡媚兒突異的睜大了眼,不安地問:“你幹嘛?”
“除衣服啊!”動作那麼明顯,她看不出來嗎?
“我當然知道你在除衣服,我是問你除衣服幹嘛?”說罷,她摟緊了自己,往後移了兩下,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衣服濕了,我脫下來烘幹有什麼不對?”他理所當然的回答,不懂她為何一臉大驚小怪。
“我是女的!”她微拉高音量,加重了“女”字,希望他能聽懂她的意思,隻可惜……
“那又如何?”他隨口答道,手下的動作未曾停。
“你……罷了!”跟一個土匪講什麼男女有別,況且這句話從她一個女肆鴇母的嘴裏說出來一點也不合理。
“還是……你認為我會對你怎樣?” 三下兩下除去衣服,他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邪氣的盯著她。
沒等她答嗆,他接著道:“放心,我可沒興趣對一個女肆老板娘用強的,倒是你別撲過來就行了。”
“……”胡媚兒徹底無語了。行,他愛脫就讓他脫吧!她就當他表演脫衣秀好了。
很想不去看他,但他就光著上身坐在火堆的對麵,她想無視他真的很難。瞧那身材,那線條,再配上那張俊美的臉,這要放在現代,還不得迷倒一大片花癡。尤其是他的胸膛看起來那麼健碩結實,恐怕連健美先生都比不上。男人的赤身裸體她見過不少,卻沒有哪一個像他這般讓她移不開視線的,真想親手去觸碰,看是否觸感真如想像那麼好。
“可以請問一下,你的手……在幹嘛?”頭頂傳來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以及沉重的呼吸。
她這是……在挑逗他嗎?裴向陽的眼中有著驚愕。他的確被嚇到了,沒想到她大膽到這個地步。
“手?沒幹嘛啊……嗬!”倒抽了口氣,胡媚兒瞪大了美眸,臉上盡是不敢置信。她她她她什麼時候跑到他這邊來了?而且她的手還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遊移,這分明是在非禮人家嘛!意識到這點,她像碰到了燙手的山芋,立即把他推開,閃得遠遠的。
“你——”沒料到她會突然將他推開,他整個人往後仰,結果後腦勺不小心撞到地上凸起的小石塊很快地腫了個包。
“噢嘶,痛……”眯著眼,他吃疼地摸著後腦勺。
媽呀,她怎麼會像個色女般去摸一個男人的身體。還有這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木有。難道說她潛意識裏就渴望這麼做?啊……不,不可能!她怎麼能允許自己做出如此丟臉的事,就算真要染指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嘛!不可原諒,不可原諒!懊悔莫及的胡媚兒一手撐著地,另一隻手不停的捶著地麵。
“喂,女人,你沒事吧?”自她把他推開後,整個人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不說,光是臉上表情也換了好幾種,從最開始的驚訝、不可置信到懊惱,接著是激動不已,然後是現在的義憤填膺。
“喂……”
“不要叫我!”胡媚兒突地殺氣騰騰地瞪著他。接二連三的在他麵前出糗讓她丟盡了臉,她從來沒有像今天般想殺人滅口,但隻限於——想想而已。哀怨的瞪了他許久之後,她像是受了重大打擊般垂下頭。“請暫時當我是透明人,不要理我,謝謝合作。”她需要點時間把剛才那一幕從腦海裏抹殺掉。
“你……”裴向陽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她狼撲過來挑逗自己先,但為何變成他才是做錯的人,按道理來說吃虧的是他才對啊?
但是,他忘了,凡是以胡媚兒有關的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半晌,胡媚兒突然抬起頭,眼睛閃閃發亮的盯著他,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看了個遍。而後麵帶詭異笑眯眯地開口:“你要不要改行不做土匪,過來我的紅袖招啊?”
說實話,這臭男人除了是土匪的身份外加性格惡劣不懂憐香惜玉外,也算得上禍水中的禍水,土匪裏麵的極品了。她早就在心裏盤算著要開個“美男公關部”,隻可惜一直物色不到美男,好不容易物色到一個入得眼的,她卻沒膽子開口,因為她怕她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眼裏射出來的冷漠凍成冰塊。
裴向陽一聽,立刻黑了臉,這女人瘋了。
見他沒反應,胡媚兒自顧自地說:“怎麼樣?我是說真的,如果你肯加入,這第一名位置的的名號非你莫屬,而且我保證酬勞不低。如何?感興趣嗎?”
“少爺?是做什麼的?”皺眉,他問,他可不會笨到以為她口中的“少爺”是指那些有錢的公子哥那麼簡單。
“這個嘛?嘿嘿!”她笑得極其恐怖,“就是專門陪一些達官貴人之女或有錢的貴夫人飲酒作樂,順便做些有益身心康的事。”
“你還好吧?確定你沒有發瘋?”若沒瘋怎麼會說出如此荒唐至及的話,裴向陽一臉睥睨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瘋人院裏的瘋子。
“我很……阿嚏,阿嚏!”好字還沒說完,忽地鼻子一癢,她連打了兩個噴嚏。雙手搓了搓手臂,她抖了一下。雖然她人坐在火堆旁,但還是覺得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