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你又在想王了。”馬麗德走到呆坐在窗邊的純櫻身邊,搖搖頭伸手要將窗戶關起來,王走的時候可是再三叮嚀了,要好好的照顧王後,要是王後有什麼事情,她這個貼身侍女可是第一個遭殃。
“別關,我想再看看。”純櫻阻止她,她的視線絲毫沒有離開窗外。
“王後,我知道你想王,從這裏看的確可以看到宮門,可是王後,王去平亂,哪有那麼快就回來啊,而且如果王回來的話一定會有人來通知你的。”
“我知道他沒有那麼快回來。”純櫻垂下眼黯然道,“可是我就是想要看看。”
“如果王後真的那麼想念王的話,不如。”馬麗德轉轉眼睛,將一旁的針線盒取過來放在她的腿上,“那就趕快把這個荷包繡好吧,你可是答應了王的。”
荷包?
純櫻拿起做了一半的荷包,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那天她去送他,在城門,他摘下她腰上的荷包,笑著和她說,他的荷包還沒有完成,就先拿她的聊慰相思,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看到完整的荷包。
是啊,可不能再讓他抓住把柄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怎麼懲罰她呢,想起他的懲罰她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原來有了愛的結合真的是很美妙,和他們的第一次有著天壤之別。
“王後,你的臉紅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了?”一旁的馬麗德笑鬧著。
“胡說什麼,還不幫我擇線。”她佯怒的斥責著她,手指捏起裏邊的繡針開始縫起荷包來。
“啊呀,王後,繡線沒有了,我去給你找去。”翻遍了整個盒子也沒有找到下一針需要的線,馬麗德奇怪,明明昨天還有的,怎麼今天就不見了,肯定是那些家夥做的好事,看她怎麼去教訓他們。
“別去了,你去了不但找不到線,反而還會受委屈的。”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先是克扣她們的衣服,然後是吃的,現在就是這些平常的東西,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把她逼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呢。
“王後,他們這麼做你就不生氣嗎?”
“我能有什麼辦法,嘴長在他們身上,同樣手也是他們的,他們不願意,我還硬強迫他們嗎?”純櫻無奈道。
“王後,你的性格好聽一點叫隨和,難聽一點叫懦弱,你是王後啊,怎麼可以讓那些奴隸欺負呢。”馬麗德義憤填膺道,有哪個王後像她們家這位這樣,被那些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有的時候她真的懷疑她家主子是不是天生比別人少一根筋,要不然她怎麼還是一幅沒事人的表情。
“別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些事情你就當沒有過吧。”純櫻揉揉隱隱做疼的額頭,唉,難得一次的好心情又要泡湯了。
“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不行,我要告訴王,讓王好好的懲治他們。”
“不要,馬麗德,這些事情怎麼可以告訴他呢,絕對不可以。”純櫻忙拉住她阻止她的動作。
“為什麼?”
“做亂的事情已經夠讓伊迪亞煩心的了,我又怎麼能拿這些瑣碎事情來給他添堵呢。更何況那些人也並沒有太過分啊。”她又何嚐不想把她心中的委曲像他述說,她也想躲在他的臂彎下讓他來為她遮擋外界的風雨,可是她卻不能這麼做,嫁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不僅是她的丈夫,更是瑪雅的王,她怎麼可以讓他在這個時候還要分出一份心來考慮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她沒有計謀幫他平定戰亂,沒有武藝助他開辟疆土,那麼她至少還可以讓他安心的在外麵做他應該做的事吧。
“王後,你可別這麼想,你越是這樣,越是把他們縱容的無法無天。”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置身事外了,“我們都快被斷水斷糧了,這還不叫過分嗎?”
“馬麗德,跟著我真是委屈你了。”純櫻歉意的看著她,這個丫頭跟在她身邊好外沒有,委曲倒是受了一籮筐。
“王後同,不是你委曲了我,是他們委曲了你,不行,我還是忍不下這口氣,必須要和他們說明白,要不然他們還真的當你是好捏的柿了呢。”看著純櫻歉疚的眼睛,她心中一熱,能考慮她心情的主子主子要到哪裏去找。
“不要去,你回來。”連聲的呼喚喚不回氣衝衝離去的人,純櫻放下手中的針,追至門口隻看到她夾帶怒氣的背影。
她沉重的歎了口氣,無法可想的回到窗前坐了下來,繡了兩針卻又實在是沒心思繼續下去了。
大婚那天,她在羽神前祈福時祭盆裏向自己襲來的火焰,讓大殿裏的人驚恐不已,而祭司們就以不詳為由要製止,雖然伊迪亞生氣的喝退了他們,強自決定婚禮的起效,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從宮人們的眼睛裏看出,他們害怕她會給瑪雅帶來災難。
而在她居住的宮裏更是明顯,如果不是伊迪亞的命令,恐怕除了馬麗德沒有一個人會到這裏來服侍他,而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和伊迪亞大婚才沒幾天,處於邊境的城池就發生了叛亂,身為王的伊迪亞必須要親自前往,他的離開讓宮裏的人更是肆無忌憚,還好伊迪亞在臨行前留下了穆亞,還找來了浦拉吉,讓他們來保護她,否則她真的會成為瑪雅第一個被趕出王宮的王後。
大婚時的異像,婚後隨即爆發的戰爭,還有在民間突然發生的一些古怪的事情,每一個人都把矛頭指向了她,她真的是他們口裏說的那個不詳的女人嗎?
雖然穆亞和馬麗德他們極力不讓那些流言傳到她的耳朵裏,可是她還聽到了隻言片語,心痛之餘,她也想證明自己並不是他們口裏的那個人,可是每次她的努力都會變成災難,幾次三番,她再也不想出去了,不是她不願意努力,而是她不能再看著無辜的人受傷,甚至是死去。
伊迪亞,快點回來吧,她真的好想他啊。
“還有什麼疑問?”琪梨端坐神殿上對著下麵的祭司們道。
“可是她畢竟還是王後啊,這樣做會不會不合適。”一個年長的祭司猶豫,瑪雅的曆史上還沒有拿王後來當祭品的例子,而且,羽神的新娘子怎麼能是結過婚的女人,那可得純潔的少女才可以的。
“不合適,你們也看到了,這次的祭品羽神都不滿意,惟獨在無意送上王後的頭發時才滿意,這難道還不夠嗎?而且,我們這一次隻是為了讓羽神消怒,而王後就是最好的請罪物品。”琪梨斜瞪了他一眼,這次她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把那個女人,扼死在自己的手心裏。
“如果王回來,那該怎麼解釋?”這個沒有話了,另一個又提出了問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王後啊,而且王對她的寵愛任何人都知道,如果貿然的把王後做了祭品,王回來之後要如何收場,“不是有替人的習慣,不如找一個王後的親近之人代替王後做祭品好了。”
“胡鬧。”琪梨猛拍了下桌子,“你們忘了嗎,大婚那天,祭祀壇前的大火,還有戰爭隨之爆發,各種稀奇的事情也紛紛在民間發生,這些難道還不能證明羽神不滿意她做瑪雅的王後,這個女人跟本就是一個會帶來災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絕對不能留,現在把她獻給羽神平息羽神的震怒不是最好嗎?”
“可是王那邊……”依然猶豫,王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祭司可以承受得了的,上次大婚出現的大火,老祭司說是凶兆差點沒命,連他都這個樣子,他樣又怎麼敢強出頭去撚虎須呢。
“王那邊怎麼了,就算他是王,他也必須尊重祭祀神殿做出的決定,而且我們偉大的瑪雅之主一定也很明白,隻要是危害瑪雅的,他就一定不能放過。”純櫻嚼著一絲冷笑,陰沉冷酷的臉上一絲惡毒的笑。
“是啊,琪梨祭司說的沒有錯,而且我聽說了一件事,你們知道她從不離身的那些飾物是什麼做的嗎,是厄運之匕,會帶來厄運的凶器,你們想想一個戴著大凶之物的女人她本身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的。”年輕的祭司不慌不忙的走了出來,慢慢的說出另一個發現。
“厄運之匕?”每一個人都臉色大變,嘩聲大做,厄運之匕的故事誰不知道,誰和厄運之匕首纏上關係,誰就離死亡很近。
“天哪,是那個厄運之匕嗎!”
“不,厄運之匕不是已經消失了,怎麼會又出現了,還是在王後身上。”
“帶來毀滅的厄運之匕!”
“如果真的是厄運之匕,那麼這個女人是一定不可以留她活在瑪雅,這一次的祭品就用那個女人。”
“說的沒錯,王也會同意這麼做的。”
“那就這樣決定了,王後就是這一次羽神大祭的祭品。”宣布後,琪梨和說話的男人相視一笑,臉上浮起一絲詭異陰森的得逞笑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每一天的太陽落山,投射到神廟北牆上的光輝,讓一條從天而降的巨蟒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羽神謝祭的日子又到了。
心驚膽顫的看著那條影子,怎麼會這麼快,可是趕去送信的浦拉吉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讓她們把王後送去祭羽神嗎?怎麼可以!王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而她也被趕了出來不讓她接近王後,現在王後怎麼樣了,她根本不知道,她好擔心王後。
這根本就是那個女人想出來的惡毒計謀,她就是要王後死,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話給迷惑了,而唯一能救王後的王又不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不行,絕對不可以讓她的計謀得逞,她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要把王後給救出來。
帶著穆亞急匆匆的走到王後寢宮,卻懊惱的發現祭祀殿的人已經先他們一步的到達了。“糟糕,可能救不到了……”
“喲,這不是穆大爵爺嗎?這重要的日子你不在觀禮台上,怎麼跑到這裏來呢?”正得意的指揮著手下的人抓著純櫻的琪梨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一僵,可她立刻又想到他們的出現對她的計劃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
“你們先出去,我和琪梨祭司有些私人的話要說。”穆亞冷聲對周圍的人道,“還不出去。”
“你們出去吧,我相信尊貴的穆亞爵爺不會做什麼損害瑪雅的事的。”被他臉上的陰霾一驚,琪梨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讓那些人暫時先出去。不過事情已成定局,諒他也翻不出什麼跟頭來。
“祭司大人,王後她絕對不可能是羽神要的祭品的。”一見屋子裏沒有了其他的人,馬麗德大著膽子問著。
“大膽,你是在質疑我祭司的能力嗎?”琪梨怒瞪著她,上前就是一個巴掌,“你有什麼資格說你的王後不是羽神要的祭品。”
“這,這……”馬麗德捂著紅腫的臉說不出話來,畢竟她隻一個小小的侍女,她說的話怎麼敵過身為祭司的琪梨說的,但是,“明明就是你嫉妒王後得到王的心,才想出這麼惡毒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