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帳無風自落,帳外飄落了兩人的衣衫,層層疊疊。兩人似乎一起跌入另一個昏昏的世界裏,涼的涼,燙的燙,有火直燒到身上來。他們白亮而美麗的身體緊緊相擁在了一起,一會兒若即若離,一會兒合二為一,或纏綿,或撫慰,或傾訴,或聆聽,身體與身體相觸,心靈與心靈融合,兩個生命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了一起。這相擁中,所包含的何止是牽掛啊,分別時的依戀,離開後的等待,無法割舍的關懷,綿綿不絕的愛戀,盡在這深情的擁抱之中,盡情地燃燒、蒸騰、升華……
天邊微微發白,然而四下裏還是一片靜謐,床上卻有了些許的動靜。
孟郎正在小心翼翼地越過鞏成,想要拾撿丟落的衣裳。
臉頰還是火辣辣的,心底卻是甜蜜蜜的。
手指剛剛觸著了布料,纖腰就被一隻有力的臂膀環著拖了進去。
眼睛撞上眼睛,止不住的羞澀泛濫成災。孟郎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口中的抱怨自動生成:“你該睡著的呀!至少等我把衣服穿好。”
鞏成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膛轟轟的,震動著孟郎的身子。
“你笑什麼?”孟郎又羞又惱,“放我下來,你起來。”
“為什麼要起來?”
“因為天快要亮了,天亮了大家都會起床。”
“你怕麼?”
“我當然害怕!”翹起了嘴巴,“我們在做不道德的事情!”
“你後悔了?”鞏成的語氣又開始陰森。
“你看你又多心了吧!”哦,她又在說“又”了,盡管沒有明確的記憶,然而那些被封塵的被屏蔽的蛛絲馬跡卻在點點滴滴中顯示。
“回答我!”
“功到自然成,你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叫人很討厭呢!”孟郎眄了他一眼。
“哪一點?”怒氣蓬勃著,鞏成的手指下意識地鬆了開來,那種唯恐傷了她的意識是如此自覺,自覺到他根本還來不及留意,身體已經自動完成這一指令。
孟郎意識到了,她抓過那隻有了自我意識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你總是待我這樣好!即使你氣成這樣,你還是不忍心把氣撒到我的身上,卻白白地煎熬了自己。”
“有些話你用不著說兩遍的。”但是他卻聽不厭嗬!
“我已經說過了麼?”孟郎駭笑,“不會吧,我記得我明明……”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快得幾乎抓不住,但是,她總算抓住了尾巴:
“你總是待我這樣好!即使你氣成這樣,你還是不忍心把氣撒到我的身上,卻白白地煎熬了自己。”
沒錯,她的確已經說過這句話了,那時候她好像在流淚,為什麼呢?
腦袋有些疼痛,她甩了甩頭發,一些青絲落到了鞏成的臉上,癢癢的,麻麻的。鞏成伸出手指,纏了上去。
“你老實告訴我,我們是不是……已經……那個……過了?”很不容易,孟郎把這話給表述完了。但是——
“哪個?”懶洋洋的聲音,戲謔的語調,討厭的家夥,孟郎一低頭,在鞏成的胸膛上狠狠咬了下去。
“啊——”鞏成低呼,“你做什麼?”
“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孟郎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是——嗎?”這話是哼出來的,意味暗昧不明。孟郎還來不及回答,身體就被翻到了鞏成的下麵,“那麼,我們那個第二次好了!”反正,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他可不管天明不明,人起不起床呢!一個晚上那個兩次,好像太委屈了呢!等她適應了,怎麼也得那個頻繁一點吧!
在孟郎的輕呼聲中,他們又那個了。惱人的“又”啊,不過至少她明白了,他們以前沒有“那個”過,那麼,她幹嘛要淚眼汪汪地說那句話呢?意識才一飄忽,她的身體就遭到了很色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