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鞏成才平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見孟郎滿是崇拜的眼神。
“你好厲害,舌戰郎樂樂,功到自然成!這一幕我一定要把它畫下來。”
“孟郎!”郎樂樂喝道,“你聽聽他的話,他愛得這麼自私,你還為他說話。”
“自私?”鞏成挑眉,“愛是相互吸引的。孟郎若是放手,我就算再自私也沒用啊!”
“正點!”孟郎豎起了大拇指,“媽媽你就認輸吧!”
“孟郎!”郎樂樂沉下了臉,“你皮癢了是不是?”
孟郎吐了吐舌頭:“媽媽,你說不過他,也別拿我撒氣啊!”
“孟郎!”郎樂樂氣得臉色都變了,正想過去,手臂卻被扯住了,她扭頭,孟欣德正站在她身後,也不知站了多久。
“欣德,你就隻會看熱鬧了嗎?看著我被人欺負……”
“媽媽要撒嬌,至少也換個地方啊!這裏可是我的地盤。”
“你還說……”
“樂樂!”孟欣德又拉住了她,“也許我們是該離開了。”
“欣德,怎麼你也倒戈相向了?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我們家阿郎鐵定會吃虧吃死的。”
“兒女自有兒女福!”孟欣德摟著郎樂樂出去了,“咱們有這個精力,還不如自私一點,放在自個兒身上更劃算一點呢!”
“孟欣德!”
“媽媽河東獅吼了!”孟郎皺了皺鼻子,“功到自然成,你是怎麼把我爸爸都拿下了?”
孟郎的聲音不低,孟欣德的內力又不弱,但這話傳入他的耳中,他卻懶怠了被激怒的情緒,隻是苦笑。盡管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抱定死也不同意的決心的——
“我要斃了你這個沒有人性的東西!”
“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孟欣德勃然大怒,他當然知道鞏成所指何事——那日他之所以能夠一擊成功,燕潤華用銀針封住孟郎穴道的確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但那時事出緊急,他深知鞏成奸詐,又擔心女兒受到傷害,不得不出此下策。沒想到鞏成此刻竟然拿此事譏諷於他。他本來還不想出全力的,但是鞏成的話,卻把一切後路都封死了。他若是再出手留情,那家夥會真的以為他受了他的挾製了呢!哼,就算他女兒這輩子嫁不出去,他也絕不會選擇這個滅絕人性的畜生!
他的雙掌,挾雷霆之勢劈向鞏成,鞏成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他的掌影之內。這一次,他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鞏成沒有動,也許是根本沒有機會動。
但是,鞏成的右手食指指尖忽然抵在他的掌心穴位,一時之間,喧囂咆哮的內力忽然安靜了下來,像是一個羞澀的少女,突然見到了心儀的人。然後,仿佛是有誰在無聲地指揮,內力源源不斷地自穴道處流了出去。
孟欣德大駭,使力掙脫,但是內力卻流失得更加迅速了。他的身體跟著酸軟,手足無力,不聽使喚。
“你……用妖法!”
鞏成笑了,妖異的眸子神光四射:“師叔,你在欺負師祖!”
“師祖豈會有這種妖法吸人內力?”
“你當我稀罕麼?”鞏成的鼻間發出最不屑的一哂,“還給你!”
孟欣德渾身一震,隻覺得已經出去的內力忽然逆流,再度返回到他的體內。他手掌一撤,蹬蹬蹬倒退三步,才穩住了身形。
鞏成卻還是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上去既危險又邪惡。
“你剛才說什麼?”
鞏成不答,卻從懷裏抽出一塊泛黃的羊皮來,手一揚,羊皮平平飛向孟欣德。
孟欣德接過,迅速瀏覽了一遍,臉色變幻不定。
“你竟練成了?”
“師祖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天下間,有誰會廢掉自己已經練成的功夫?偏偏隻有廢,才能立!”
“隻有廢,才能立!”孟欣德喃喃說道,沒錯,若不是他廢了鞏成的武功……他神色複雜地盯著鞏成,如今這小子神功既成,隻怕天下鮮有對手。奈何潤華又回家了……他皺著眉頭,也許隻有他的陣法才能夠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