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不摸吧裏來攤牌(1 / 3)

一個月後,夜店開張,位於不摸巷1號。

原本,這小巷是未名巷,自從“不摸吧”在此駐紮,此巷才被冠名。

開業第一天,門可羅雀,這雀還是碧落雇來的托兒。

對於這“初景淒涼”的局麵,碧落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太打擊人了!

正式營業前半個月,她就開始宣傳,找了不少小乞丐在青樓一條街散發手寫小傳單,還雇了些能說會道之人在各大酒樓茶肆戲院等客源集中地閑說這吃花酒的新地兒“不摸吧”,咋就沒人來呢!

碧落看著“不摸吧”的名字,歎氣。

難不成,不摸果真賺不到錢?她再瞅門口高掛著的大紅燈籠,左邊是“隻準看”,右邊是“不準摸”。古代男人可精著咧,光看不摸就要五十兩銀子的入場費?腦子燒糊塗了吧,當他們是傻子呢!門口經過的男人多是好奇看一眼,全無進場的意思。新店開張沒有口碑沒有老顧客,想要打開局麵,難哦!

隱從店裏出來,四下張望一番,說:“墳妹妹,我們這門麵是不是太樸素了,你看別家門麵裝點得窮奢極欲,我們這個,看著實在不像青樓。”

碧落跺腳:“隱,對你說過多少回了,我們開的不是青樓!”

隱翻翻白眼:“是,知道了,你開的是‘吧’,這裏人誰知道‘吧’是什麼鬼玩意兒。”

“嘿,以前不知道,我開了以後,他們不就知道了嘛!少見多怪!你快想辦法拉客!”

“怎麼拉?難不成強擄人來?”

“哎,這辦法不錯,去強拉幾人來,開業頭三天,全場免費。”

“全場免費?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快去!”

“墳妹妹,不如就此放棄,我們開家麵館好了。”

這一個月來,死小子幾乎天天在耳邊念,極力想要說服她放棄開“不摸吧”,沒想到這會兒還不死心。她碧落豈是那種遇到一點困難就打退堂鼓的孬貨!她就不信邪了,她就是要一意孤行,她就是要在東來國普及“吧”文化!

碧落往店內走,不再理會隱的嘮叨。

邁過門檻,是三米長二米寬的玄關,玄關兩側的牆上掛著碧落風格的古典美人畫,畫中美人三三兩兩,或立或臥,衣飾繁複精美,或撫琴,或吹笛,或閑談,或群醉,衣香鬢影,香豔迫人。這些畫,都有一個共同點,所有美人都戴著尖尖翹翹的銀色眼罩,個個都似銀麵狐狸,煙視媚行,說不出來的妖嬈和媚惑。

隻可惜,這麼引人遐想的畫,卻沒有客人進來欣賞,唉。

走過玄關,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百多平米的開闊空間,燭光點點,滿屋都是氤氳的香氣。

這些工藝蠟燭是碧落發現的第一個商機。當初她得知在東來國竟然隻有紅色和白色的柱形蠟燭時,她笑得就像招財貓。沒想到,爹地和伯伯們竟然還留下點業務讓她來開發。她立刻找到京城最大的蠟燭場,和場主一談,那場主也是個精明人,立刻嗅出銀子的味道,兩人一拍即合,立刻著手研發。

古人的智慧真不是蓋的,碧落不過是把以前看的蠟燭DIY知識說給場主聽,再順便點撥啟發一下,沒想到半個月後,他們就送來了五顏六色造型各異氣味芬芳的工藝蠟燭。

今晚的主題是“夏日微涼”,屋子裏各個角落都點上了綠色的薄荷味心形蠟燭,有提神醒腦消暑納涼之功效。

碧落有點喪氣地爬上高腳凳,衝調酒師小乖道:“乖,調杯薄荷味的酒,讓俺提提神。”

小乖,是碧落去酒莊商討供酒事宜時偶然遇到的。當時,小乖被師傅罵得狗血噴頭,直罵她是廢物,罵她把酒兌得亂七八糟,小乖羞愧得差點把頭埋到褲襠裏。碧落看到她手裏那杯分成好幾層顏色的酒,心下大喜,遂問她願不願跟她走。小乖得知她不但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隨意釀酒隨便兌酒,還能一個月得十兩銀子的工錢,二話不說,立刻就跟了她。

在碧落的鼓勵下,小乖敢想敢幹,把她平時瞎琢磨的調酒法一一演練,並學會將水果創意切割作為杯沿裝飾。碧落品嚐後給各酒取了名字,像什麼“蒙娜麗莎”、“安東尼奧”、“白雪公主”、“在水一方”、“煙雨濛濛”、“碧雲天”、“黃葉地”等等。

小乖遞來一杯清洌洌的酒,往裏擠了幾滴薄荷汁,一臉期待地說:“蜜絲墳,快嚐嚐,最新款哦,你快給取個名字。”

碧落灌一口,K,好衝鼻子!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罵:“死小乖,也不事先給個提醒,俺眼窩很淺,好伐!”

“嘿嘿,蜜絲墳,這酒裏可是添加了我好不容易才從萬花會討來的神秘物質,誰讓你一口灌了。從沒見你細細品過我的作品,一點不懂得欣賞我的勞動成果!”

“嘁,小人,故意報複我。哼,這酒就叫嗆你沒商量。”

“嗆你沒商量?這名兒用過了!”

“那就叫猛男一號。”

天天取名字,把她腦仁都想疼了,從沒見過像小乖這麼愛工作這麼精力旺盛的員工。自從“不摸吧”裝修好後,小乖幾乎一天到晚窩在地窖裏調這調那,搗騰出了上百種口味,連她這老板都忘了給哪些酒取了哪些名兒。

借著酒勁,碧落爬上木管舞的T形台。T形台有一米高,“T”的那一橫後是一整麵的鏡子牆,牆後是更衣室和琴房,沿著“T”字邊緣向下挖深三十厘米圍了一圈水槽,槽裏蓄滿了水,水上漂浮著小燭船。沿著水槽是一圈高寬皆半米的吧台,吧台上零落點著蠟燭,地麵上零散扔著軟布墊子,客人可以坐在墊子上邊欣賞木管舞邊喝酒。

屋頂連接T台的是幾根圓木棍子,也就是跳舞用的“木管”。這裏人不知道“鋼”為何物,隻好用木棍代替。

碧落撫過T台上的木棍,媚眼如絲,儀態萬方。練了一個月,自創了不少招式,碧落跳起舞來遊刃有餘,不按章法,心之所至,獨“魔”亂舞。

聽到動靜的笑笑從琴房探出頭,琴聲如水一般蕩漾開來。

窗外的夏日暖風吹起T台吊頂上垂下的蕾絲邊兒紗幔,紗幔似波浪起伏,帶起的風吹得燭光搖曳,紗幔裏的人兒剪影在地上牆上舞動,配合鏡牆裏的妖媚人兒,令人恍惚看到一群光與影的狂歡精靈。

碧落一個360度轉身後,看到台下站了三個戴著青色圓型眼罩的客人。

不摸吧的工作人員都戴銀色尖翹型眼罩,客人則戴圓型眼罩。

這三個客人,是隱擄來的,還是自願上門的?

小乖上前招呼,碧落則退到更衣室換舞服。

剛才的熱身舞,她穿著闊腿褲斜襟衫,接下來的正式表演,則要換上迷你裙和吊帶小抹胸。

原本她設計了好幾套比基尼,可惜隱和笑笑強烈反對,她隻好退而求其次設計了一係列包臀超短迷你裙。

碧落整妝完畢,邁著貓步從更衣室走出來,甩著那頭刻意用火鉗燙卷的大波浪,撅起剛補過唇脂的烈焰紅唇,如一道魅影,飄到了T型台的前端。

當鼓點聲如急風驟雨般響起,碧落的腰臀快速左右搖擺,腿隨腰動,慢慢移到了木管前,鼓點由急變緩,那柔軟的腰肢繞上了木管,再緩緩繞下來,當鼓點輕悄悄慢悠悠地似變成了呻吟,碧落的動作也越發緩慢起來,那幾根木管似變成了誘人的情人,被她來回地逗弄和勾引。醞釀良久蓄勢待發似貓抓癢癢的鼓點聲突然間又以破竹之勢再度高亢密集,碧落把那頭波浪般的卷發甩來甩去,伴著狂扭的身體,一個前撲,雙腿分叉成一百八十度坐在地上,上身下伏緊貼大腿,在最後一個鼓點聲中,她往左側一翻,枕著一頭亂發以仰躺之姿結束第一小段。

台下三人中有一人興奮地鼓掌,衝到T台邊,嘴裏叫:“高,實在是高!這位姑娘,能否下來一敘?”

聽到這聲音,碧落忍不住呻吟。

莫姐姐啊,怎麼在哪兒都會遇到你!

莫上桑趴在矮吧台上,關心地問:“怎麼了?剛才劈腿時受傷了?”

碧落仍不動,她需要時間來思考如何麵對她及另兩位客人。

聽到莫上桑似在努力往T台上爬,她隻得翻身,趴著看向已站上吧台準備跨腿邁過水槽的莫上桑:“這位公子,台下才是您該呆的地方,請勿越界,違反本店規矩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說完,碧落一個伏地起身,衝著小乖嚷:“乖,還不把酒給客人呈上。”

隱跑哪兒去了?沒有保鏢,如果客人既想看又想摸,那怎麼招架?看來,要趕快雇個門僮才行。

碧落跳下T台,往門口疾走,未及五步,坐在沙發上的風晴飄到她麵前,說:“墳姑娘,衣不蔽體不宜見客,還請換件衣服再出來說話。”

碧落吩咐小乖:“去門口把你隱大爺請進來。”

回過頭,她挑釁地看一眼風晴:“晴將軍,不是我穿得太少,而是你穿得太多,如果你願意,歡迎在此裸奔。”

說完,她端著托盤走到沙發邊,端杯酒放到客人麵前:“這位公子,請品嚐本店的獨家特釀,猛男一號。”

客人直直盯著她,看得碧落心裏發毛。這人的下巴好像爹地,難不成?

她忍不住往門口看,隱怎麼還不進來?!

客人抬起手,碧落一驚,脫口而出:“隻準看,不準摸哦,店裏規矩!”

客人端起酒杯,淡淡地問:“隻準看,不準摸?難不成,說的是這酒?”

這把聲音,分明就是蒲皇瑜的聲音。

皇帝,真的,很閑!

碧落不理他,再遞一杯給風晴,一臉無害地建議:“這酒要一飲而盡才能體會它的妙處,請。”

風晴晃一晃高腳玻璃杯裏的液體,說:“墳姑娘真是小氣,這麼一點酒,不一口下去怎麼能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