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脖子一仰把酒盡數灌進喉,遺憾的是,他的豪氣持續不到一秒鍾就見他大張著嘴猛抽氣,眼淚不爭氣地洶湧滾出,還伴著鼻孔裏的兩道清流。
碧落猖狂地大笑,拍著大腿樂不可支,端坐在沙發上的蒲皇瑜抿著嘴,看不清表情。
笑聲在他的注視下澀澀收尾,碧落牽牽嘴角,敷衍道:“這位公子,請慢飲。”
接下來的一秒,碧落完全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就被蒲皇瑜那雙疾如閃電的手給抓了過去,在接觸到他燙人的手掌的瞬間,碧落渾身一激靈,努力想坐起,卻被一隻鐵臂箍住動彈不得。
她惱怒地瞪向鐵臂的主人,迎上的卻是一雙滿含怒意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問:“隻準看,不準摸,並不針對你吧?”
他抬起手,摘掉她的尖翹眼罩,用拇指狠狠抹去她唇上的豔紅,繼續問:“這就是‘不準摸’?摸了又如何?!”
碧落好半天沒有反應,意識一直停留在被他抹過的嘴上,他的手指像烙鐵,燙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莫上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問:“公主笑?哎,我還以為是墳妹妹呢!”
碧落回過神,抬起手背擦擦嘴,擠出一個笑笑式的微笑:“莫姑娘,讓你見笑了。原不想以真麵目示人,所以剛才裝作不認識你,還請見諒。”
莫上桑還想再問什麼,卻被風晴拉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
蒲皇瑜加大鐵臂箍人的力度,喚回碧落的注意力,他強壓下心頭的莫名火苗故作平靜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碧落裝傻,扭擺著身子想掙出他的鐵臂,隻可惜遇到的是個鐵人,無奈之下隻好迎上他的逼視,風塵味十足地答:“問題?是問摸了又如何?這位公子,看你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尋花問柳的經驗應該很豐富,難道還不知摸了之後的後果?小女子我並不貪心,摸臉一次一百兩,摸嘴一次二百兩,摸胳膊五百兩,摸大腿一千兩,其他部位嘛,摸價麵議。剛才公子摸了我臉又摸了我嘴,還抓了我胳膊,這會兒又用整個身子大麵積地摸我,嗯,我算一下,給你打個八折,一萬兩,如何?”
蒲皇瑜的怒火在胸腔裏急速燃燒,他咬牙切齒地問:“那,春宵一度呢,多少銀子?”
碧落滿不在乎地吹吹修長的手指,嫵媚一笑:“這位公子,小女子我隻賣藝不賣身,摸摸無所謂,隻要別碰觸我的底線,一切好商量。”
咬牙聲再次響起:“那請問姑娘的底線是?”
碧落再吹吹手指,笑:“小女子的底線嘛,就是摸我不能超過三分鍾,而你,強行貼著我已過去五分鍾,所以,小女子要送你一份禮物。”
蒲皇瑜不安地動了動,碧落暗笑,嘿,還以為他真的穩如泰山呢。
碧落衝他拋個媚眼,甜甜地笑:“這位公子哥兒,五分鍾五萬兩銀子哦,為了感謝您的慷慨,小女子特獻上蒜香吻一枚,敬請笑納。”
蒲皇瑜有點犯傻,看到她撅起的嘴,一時間恍了神。
碧落眯縫著眼,嬌滴滴地說:“來嘛,來嘛,親一口,雖然俺晚上吃麵條時就了幾瓣蒜,不親白不親,公子千萬別客氣。”
這如花瓣般的唇,被他抹掉血紅唇脂後露出它原有的粉嫩色,此時正撅成一朵喇叭花,嚷著要和他親親,他差一點就要俯身咬下去,可一想到臉上的眼罩,再聽她一口一個“公子”地喚,一把無名火再度狂燒。
不管是誰,都可以嗎?
碧落看他半天沒動靜,心中搓火不已,暗罵這男人為何這般有定力,難不成對蒜過敏?
她重睜開眼,色迷迷地笑,伸出食指沿著他的眼罩畫一圈,再從嘴角往耳根的方向,左三下,右三下,每當食指抬起又落下,她都能感覺到他幾不可察的微顫。
哈,這男人,並非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嘛,不過是根手指就讓他疏了防範。
劃完之後,碧落問:“這位公子哥兒,不會是從沒和女人親過吧?那今天你可是有福氣了,姐姐我今天就先教你一記純純之吻。”
說著,碧落勾下他的脖子,把嘴唇印到他的眉心,使勁摁下去,待確認唇形完美後方才撤離。
趁蒲皇瑜失神之際,碧落如泥鰍般滑出他的懷抱,隱在這時衝進來,成功擋在她和蒲皇瑜之間。
碧落沒好氣地叫:“隱哥哥,你去演警匪片裏老遲到的警察最好了,妹妹我快被吃幹抹淨生吞活剝你才現身,我判你個瀆職罪!”
隱轉過身,上下檢查她一遍,鬆口氣:“還好,沒有外傷,護駕及時!”
“你到哪兒去了!”
“哪兒也沒去,就在門口。這三位貴客帶了十名侍衛,把咱樸素的大門裏三層外三層地堵上,哥哥我縱是非凡人生,要掃除障礙,也得費一番工夫。笑笑呢?”
碧落朝T台後的琴房努努嘴,那妮子八成躲在裏麵大氣不敢出呢。
保持了半天沉默的莫上桑終於再次出聲,她奔到碧落麵前,不顧隱的攔阻,拚命想伸手去摸碧落的臉,嘴裏嚷嚷:“你真是公主墳?你和公主笑是雙胞胎?你們怎麼區分?哪天你們有空了,再讓我拍一組絕色雙嬌係列吧?”
碧落笑:“好啊,隻是今非昔比,我們的出場價上漲了,一人一時辰五千兩,不知道莫姐姐願不願出這個價。”
莫上桑有點躊躇,雖說雲岫和香香去沂炎島前給了她一大把銀票,可這兩個月來,銀子已被她敗掉不少,隻出不進,坐吃山空,要是拍組絕色雙嬌就要一萬兩,那她以後幾月怎麼活。拍了這麼多照片在古代又賣不出去,傷腦子。
碧落看莫上桑懊惱地抓抓頭,忍不住笑。
米蟲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呢,所以說嘛,自己掙錢自己花才活得自在,女人啊,一定要有點生財之道。
莫上桑甩甩頭,暫且拋開這個不提,開口問了個自進入“不摸吧”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疑問:“墳妹妹,你,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碧落笑著反問:“你說呢?”
莫上桑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她一番,說:“看你這樣兒,整個一現代女郎。哎,你是從哪兒穿來的?靈魂穿越?肉體穿越?”
碧落不答,先衝剛進門的小乖嚷:“乖,給調杯夢露,渴!”
莫上桑學她的樣兒嚷:“乖,有瓊瑤沒,來一杯。”
看小乖點頭,莫上桑高興地撥開隱,擁抱碧落,又跳又笑:“太好了,又見老鄉,今兒不醉不歸。”
莫上桑拉碧落往軟墊上隨意一坐,往矮吧台上一趴,擺出一副秉燭夜談的架勢。
她扯扯碧落的衣服,問:“這衣服還有嗎?給我也換一套。天天穿裏三層外三層的古裝,熱得我起一身痱子。偏偏旁邊還有個討人嫌,一天到晚管東管西,煩死了。”
說著,她瞟一眼風晴,滿臉哀怨。
碧落領莫上桑進更衣室換一身清涼裝,順便叫上扣緊眼罩不鬆手的笑笑。
待她們走下T台,那三個男人竟然坐一塊對影成六人,貌似一副死黨N年的親密樣。
風晴見莫上桑也“衣不蔽體”,火燒屁股般從沙發上衝過來,黑著臉命令:“把衣服換掉!”
“你管不著,你要是再對我呼東嗬西指三道四,我就裸奔!哼,我忍你很久了!從今天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你要是再糾纏我,我就從這裏消失,讓你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我!”
聽聽這話,明顯是在賭氣。難不成,一個月不見,這倆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故事?
風晴的臉色在搖晃的燭光中陰暗不明,良久,他挫敗地抹抹臉,歎氣:“隨便你,你高興就好。”
看他搭啦著肩膀落寞地轉身走回沙發,莫上桑有點不忍,欲言又止,最後終於什麼也沒說,低下頭,掩住眸中的淚光。
唉,看這情形是郎有情妹有意,既兩情相悅,還別扭個啥?搞不懂。
哼,如果她碧落愛上了誰,哼哼,鬼擋殺鬼,神攔殺神,她才不會像他們這樣“明明已相愛,偏偏要傷害”。
碧落拉莫上桑和笑笑坐下,喊:“乖,酒,快!”
小乖端著托盤衝過來,嘴裏嘟囔:“你們倒好,全是大爺,就知道催,沒一個說過來搭把手!求你們,慢點喝,好伐?像你們這般牛飲,簡直是糟蹋我的瓊漿玉液。最後一人一杯,再想喝就自己動手調!”
碧落討好地笑:“乖,別生氣,我們一定慢慢品。你歇歇,那幾個大爺,就不用侍候了,侍候我們這仨美人就行了。來,親一口,給你點動力。”
小乖一聽,放下托盤扭身就走:“滿嘴大蒜還想玩親親,想占我便宜,沒門兒!”
莫上桑碰碰碧落,問:“乖,TA是男是女?聽TA說話這樣兒,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
小乖猛一回頭,嚷:“你才穿越呢!你全家都穿越!本姑娘要下地窖了,恕不奉陪,要喝酒的,自己DIY!”
莫上桑瞠目結舌,一臉不可置信:“她果然是穿越來的,天,我們快成立個穿越集中營,把時空黑客這一職業壟斷下來。哎,你說,東來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蟲洞?”
碧落笑著打斷她的癡人說夢:“你少來了,別一驚一乍的說風就是雨,小乖她可是從肉身到靈魂都是東來國古人,不過是跟著我相處了一個月,近朱者赤,所以言行舉止沾了點現代風格。你以為是個人就能穿越啊,這樣的話,宇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那還不天下大亂。就隻有媽咪,什麼也不懂,就敢稀裏糊塗把你送到這裏來,如果不是我暗中掐算出你和東來國某人的緣分,這會兒還不知道你香消玉殞到哪兒去了呢!”
說完這些,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碧落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