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邵希言的衣服,易夕哭得喘不過氣。
麵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人,夏緒的眸中閃現金色的光芒:“愛一個人,就要相信他。”
自顧自哭著,易夕在邵希言的攙扶下先回小休息實去。
好一會兒,邵希言終於走了出來。
“是我的錯嗎?”夏緒問道。
“夏緒……我看,你有必要和子欽談一談。”邵希言建議道,“他應該又把你當成尹羽落了。”
“我懂了!”夏緒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
陽光金燦燦地閃耀在他的周身,明亮的令人睜不開眼,明亮但冰冷,一種沉默的冰冷,仿佛他和她已經不在一個世界的冰冷。
“殷子欽!”來到他身後。
“來道謝?不必了,我並不想救你!”仍然是一貫的冷漠。
“我看你誤會了。我不是來道謝的,來這裏隻是出於學長的建議。”
“那就閉上嘴離開。”始終用背對著她。
“你和易夕……學長建議我最好與你談談。”
“夏緒,這不關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殷子欽……你愛的人,應該看的人,是易夕,而不是……已經不存在的尹羽落!”輕輕地咳了幾聲,“行了,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慢慢走回艙內。
依舊站在那兒不動,手捂住泛疼的心口。
夏緒,她就像一場噩夢,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會使他的心抽緊絞痛。然而,即使永遠用背影麵對她,他全身的細胞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感覺著她。有她在,空氣窒息的難以忍受:她走了。空氣又空洞的難以忍受。
他對夏緒,到底是怎麼了?
夏威夷的度假草草結束,易夕和殷子欽的冷戰開始,邵希言一直悶悶不樂,而夏緒依然活的多姿多彩,回國後她便開始頻繁活動。今天讓邵希言當模特兒,她則坐在那兒為他畫畫,當然了……她試圖畫裸體的邵希言,不過被他一口拒絕了!她也提議邵希言可以拍攝裸體的她,大家公平交換,不過又被他拒絕了!明天讓邵希言試吃她新發明的菜式,結果是邵希言拉了一天的肚子,後天淩晨把邵希言叫起來陪她去晨跑,然後在半途假裝扭傷腳讓邵希言背她回來。讓夏緒折騰虐待後的邵希言每天都會有很好的睡眠,托她的福,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剛剛在床上躺下,邵希言準備關燈睡覺。
叮鈴鈴……
“不會吧,夏緒?都九點半了還不放過我?”邵希言拉長臉接聽電話,“喂?”
——“……”對方不說話。
“你以為我會被你嚇到嗎?即使你不出聲,我也知道你是誰!”從床上坐起,邵希言把枕頭拉高,方便自己舒服的靠坐。
——“……嗚嗚……希言……希言……”
笑容瞬間消失,邵希言皺起眉頭:“阿夕?”
小聲抽泣著,易夕接過邵希言遞來的麵紙。
“別再哭了,阿夕。”為她倒了一杯果汁,邵希言推到她麵前,“慢慢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不能再哭了。”
捧起杯子喝一小口果汁,易夕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
“瞧你,哭的變醜了。”抽張麵紙,邵希言小心的為她擦幹眼淚,“好了,告訴我你怎麼了。”
“子欽……子欽他一直都沒再找過我!”易夕的眼睛又濕潤了,“從夏威夷回來之後他就沒有找過我!不打電話,也不來家裏,他甚至不向我好好解釋……我……我是不是快要失去子欽了……”眼淚又落下來,“希言……我好怕……”
溫柔的拍著她的背,邵希言為她擦著眼淚:“阿夕,你不要在那兒胡思亂想!我想,子欽一定是在忙,你也知道他這個人的啊!別擔心,等他忙完了就會來找你了。”
搖頭,易夕哽咽著:“我以前是知道,現在……不知道了。你不要再替他找借口了,他一定不是因為忙才沒找我的,他一定是猶豫了,他猶豫要不要和我繼續下去……”
“你不要瞎猜!”捧著她的臉,邵希言十分擔憂,“子欽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動搖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將近四年,你們……”
“四年卻敵不過幾個月!”易夕打斷,“夏緒出現不過才幾個月……子欽變了那麼多,我和他之間變了那麼多……”
“夏緒她,並不想介入你們!她其實……”
“可是她的存在也已經對我和子欽造成了影響!”推開邵希言的手,易夕側過臉,“從她出現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會有事情發生!子欽口口聲聲說討厭她,可是……他的心卻被夏緒牽引……你敢說夏緒對子欽也毫無感覺嗎?那樣奮不顧身的去救子欽,我不相信她!”到最後她有些賭氣的吼了出來。
“阿夕……冷靜點!”
“你會幫我吧,希言?”易夕抓緊他的手,哀求般的看著他,“你會幫我吧?”
“當然!”回握她的手,想給她力量。
“那麼……讓夏緒離開吧,讓她離開!”易夕堅定的開口,“我怕她的存在,她會破壞我和子欽,我不要失去子欽……求求你,讓她離開吧,她一定會聽你的,你們那麼好!”
“這樣做真的好嗎?對夏緒太不公平……也太殘忍!”
“對她不公平,對她殘忍?那我呢?你想讓我變成怎樣?”易夕哭著看他,“隻要有她在,隻要她出現,子欽的眼中就不再有我……”
“讓她離開,你要讓她去哪兒?”邵希言不忍心看到她流眼淚。
“隨便她上哪兒,隻要她不再出現在我和子欽的麵前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子欽的心再受她影響!”易夕提出了要求,“隻要她不再出現,子欽就會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鬆開她的手,邵希言站了起來緩緩踱到窗邊。
“希言……你會幫我,對不對?”懇求的詢問。
“我會幫你!”
窗外透明的雨
透明的雨絲漫無邊際的飄蕩,仿佛一夜間,夏天的熱烈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涼意讓萬物忽然變得那樣安靜。
身上依舊僅穿著白色睡衣,黑色的發有些淩亂的披散在肩上,為自己倒了杯牛奶,夏緒端著玻璃杯站在窗邊。
“你坐了那麼久卻什麼也不說,我要回房睡覺了。”
“不要再出現在阿夕和子欽的麵前了!”
夏緒不說話,安靜的聽著。
“阿夕因為你而受到了傷害,所以……”邵希言握著雙手,抬頭看著夏緒,“拜托你……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了,我不希望阿夕受傷……”
依舊安靜的站在那裏。
“你,好好考慮一下,想好了就告訴我!”邵希言站起來走到門邊,轉動門把就要出去。
“我明白了。”她的聲音淡淡的。
邵希言頓住腳步扭頭看她。
窗外氤氳的水霧似乎蔓延到她的眼睛,疏遠、迷離,有些捉摸不定的哀愁,有些若隱若現的脆弱。
垂下頭,邵希言離開。
滴答!滴答!
風輕輕細細的吹來,帶著寧靜的味道。
轉過身,夏緒伸出手摸著泛白的紙鶴。
窗外雨霧的涼意沁進來,她麵無表情,整個人仿佛被籠罩在陰影中。
偏過手,一團狐火從腳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