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一片春愁近清觴(1 / 3)

更深人去,寂靜,孤燈相映,一庭淒冷!

有歌聲隱隱傳來,歌盡處,淚飄零。

從金鑾殿出來,葉蓁蓁急匆匆返回殷昭儀的住處,葉蓁蓁奔向前去探視宮玨的情況。

宮玨仍未醒轉!

忽然好恨,恨這廖雲帆喋喋不休,耽誤了如許時光。她本可以,陪伴在宮玨身邊更久的。

把眼望去,大缸內,藥水如墨,熱氣騰騰。陶夭夭滿頭大汗,拎著水桶,不住地注水。

“怎樣了?”葉蓁蓁急問陶夭夭。

“毒性去了十之八九,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陶夭夭聳了聳肩膀,她不是神醫,不懂醫術啊!

“你……”葉蓁蓁咬唇。

“別急別急,救命神醫不是來了嗎?”陶夭夭指著疾步如飛的來人,可不正是適才將廖雲帆耍得團團轉的宮玨。

“神醫……”情急之下,葉蓁蓁脫口而出。

“叫我弄影!”花弄影神色嚴峻,伸指入缸,嚐嚐了味道,“情形不好,還得增加藥量。這熱風掌的毒性比我想象中厲害得多了。”

“那會怎樣?”葉蓁蓁的臉色更見蒼白。

“關鍵是他自己得醒過來,隻有憑借他自身的功力,這毒性才能揮發得快!”花弄影皺緊了眉頭,這樣的劇毒,她也是第一次碰見,不過是仗著醫書上的指示救人,成不成實在難說得很。

“師妹,皇上不能有事,你一定要想辦法!”陶大發也急了,他一直站在這裏護駕,看著皇上深度昏迷,卻無能為力。

“不是在想麼?”花弄影白了陶大發一眼,“你催我隻會更誤事!”

一下子,所有人都靜了下來,聽得外麵遙遙地,又傳來了淒涼的歌聲。

葉蓁蓁的淚水忍了又忍,終於滴落在宮玨臉上:“宮玨,你一定要醒來,醒來啊!你若有事,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蓁蓁,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是你,他是他,他死了,你不正好解脫了!”

“夭夭!”趙仁賢拉住了陶夭夭,這種時候還要說這種話,唉,他的老婆,真是……

“幹嘛,我說錯啦?本來就是嘛!你要是敢自己先死了,看我給不給你守寡?”陶夭夭白了趙仁賢一眼。

嘖,趙仁賢無語,手臂,卻緊緊地攬住了陶夭夭。他明白的,所以絕不會棄了夭夭,上至碧落下黃泉,他們生死相隨。

葉蓁蓁恍若未聞,隻是癡癡地凝視著宮玨,癡癡地撫摸著宮玨潮紅的臉龐。這一掌,本該是她身受的,為什麼要代替她?他不知道,他不會知道,現在的她痛苦百倍!她寧可此時昏迷的人是她!

“謝謝你!”葉蓁蓁並未抬頭,大家卻知道她所指何人,目光都集中在花弄影臉上,盡管那依然是宮玨的臉麵。

“不客氣,好不好,也未必!”花弄影據實相告。

“若不好,我陪他一起去,天上地下,我們永不分離。”仿佛是被解脫了,也許,這樣最好,反而是這樣了,他們才能夠突破所有的縲絏,真正在一起吧!

“好!”宮玨忽然睜開了眼睛,唇角上揚,“人證齊全,你可要記住了。”

“廢話少說。”花弄影嬌聲叱道,“趕緊運功,打通全身穴道,讓真氣遊走全身。”

宮玨隻是微笑望著葉蓁蓁。

“快呀!不然,我會翻臉不認人的。”葉蓁蓁板起了俏臉。

宮玨這才閉上了眼睛。一盞茶的功夫,藥水顏色更深,但宮玨臉上的赤紅卻慢慢地退了下來。

“好了。”花弄影指揮著陶大發,“將他抱出來,水倒掉,洗幹淨。再拎熱水注滿。”

隨著她的一連串囑咐,宮玨又被放入了新的藥水中,這一次,水色不再墨黑,而宮玨全身上下看得見的地方,終於轉了本色。

“原來是這樣!”花弄影不知從哪裏取出了紙筆,迅速記了幾筆,“行了,我大功告成,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可是,他……”葉蓁蓁急了。

“放心,剛開始,我不熟悉,藥量減少,藥的成分也缺了一種,所以,才會導致他這麼長時間的昏迷。現在看來,這劇毒也不過如此。等他醒來,立刻讓他背熟了這幾句口訣。”花弄影當場傳授,葉蓁蓁默默記誦。

“半個時辰後,他的內傷自然痊愈;三個時辰後,功力完全恢複,而且沒有後遺症。他有興趣,不妨練習一下這個。”花弄影將適才的記錄交給葉蓁蓁,簡單地說道,“這樣再遇這種歹毒的功夫,也將一勞永逸,不會吃虧了。至於她,”指了指殷寧,“這是解藥,要不要她清醒,你們看著辦!哼,欺負中原無能人嗎?米粒之珠也放毫光?”

“師傅,請你收我為徒!”陶夭夭忽然咕咚一聲衝著花弄影跪下了,“我和你一起懸壺濟世、四海為家、浪跡江湖……”

“夭夭!”趙仁賢瞪眼。

“這位是……”花弄影顯然也給弄迷糊了。

“師妹,她是趙仁賢的夫人。”

“趙仁賢又是誰?”花弄影繼續皺眉,最煩人物關係了,避之猶恐不及的。適才無奈陶大發跪下懇求,她才為了臨時救場,硬生生記下了那個什麼廖雲帆的家夥,已經煩不勝煩了。

“趙仁賢是師伯的徒弟。”陶大發苦笑,每個人的智慧果然隻能強其一麵,師妹在這方麵的才智,僅次於八歲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