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
英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一座很奢華的寢宮,卻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這個氣息——
她突然心顫了,她記得,她記起來了,就是這氣息,是她害怕的根源。
為什麼她會在這裏?她不是在等言嗎?為什麼她會突然來到這個令她害怕的地方?
“醒了?”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
她驚惶地看向了來人,發現是一個俊美卻充滿了邪氣的男人。她的眼睛咻地睜大了,是“他”,是“他”!她不會感覺錯的,一直以來讓她的內心無法平靜的人就是他!
她顫抖了,害怕地往床裏縮去。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你不放過我?”她輕聲地、心悸地問著。
梵肆深思地凝視著她,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對她,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恍若隔世。但,很快地,他便笑出了聲。
“怎麼?你忘了我了嗎?”他出聲問她。
“我——不知道。”她一個勁地搖著頭,不去看他,“可是,我知道,是你毀了我,是你、是你……”
“這件事情,你倒還記得。”他輕輕地笑了,笑得肆意而猖狂,“我以為,你該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我對你做過的所有事情。一轉眼,已經十年了,我沒想到,重生的你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我都無法認你了。”有一絲遺憾,從他的話中溢出。
英邪蒼白了一張臉,難以掩飾對他的恐懼:“我不懂,我不懂你說什麼,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裏做錯了?為什麼你始終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冷哼著,往前一步,坐到床上,伸手拉過了她,對上她美麗卻充滿了恐懼的眼睛,“如果當初你接受了我的感情,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可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拒絕?為什麼?”他不恨嗎?是她逼他動手的,是她逼得他對她殘忍,是她讓他失去了最後的人性?她怪他,他能怪誰?當年的她,那麼的無情那麼的驕傲,讓他不得不狠下心腸將她毀去,他無法容忍她的拒絕,既然她無法接受他,那麼,他隻有采取極端的方法。
“你問我?我能回答你什麼?”英邪卻悲哀地流下了眼淚,“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所有的記憶這是這十年的記憶,你要我回答什麼呢?這十年來,我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莫名地害怕著、恐懼著,沒有人陪在我的身邊,沒有人向我解釋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你還要我承受多少呢?如果是我對不起你,那你也成功地毀去我的前世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睜著血紅的雙眼,梵肆叫囂著,“隻要你還活著,我就要折磨你,看你痛苦!是你對不起我,是你!我永遠無法忘記當年的你對我是多麼的無情,你寧願死去也不願接受我,這對我來說是一輩子難忘的恥辱,你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不管你死多少次,重生多少次,都無法撫平我對你的恨!”隻要他一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他就會想起當年那不堪的回憶,他恨她,他以為這麼多年了他可以漸漸地忘卻,可見了她,他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忘記,他根本就無法忘記,因為——她一直都在他的心裏,她的無情、她的決絕。
“你好可怕!你好可怕!”他非要將所有的帳都算在她的身上嗎?她哭喊著,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鉗製,“你放開我,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會任你擺布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恨我,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麼對我!”
“是嗎?懂得反抗了嗎?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英邪。”他冷冷地笑著,弄疼了她,“不記得過去了嗎?好,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一滴地告訴你。我要你知道,你根本就是我的玩偶,屬於我一個人的玩偶!”
“你胡說!我不是,我才不是!我不要和你說話,你放開我!”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他憑什麼這樣待她!她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花靈啊,為什麼他要逼她至此?
“放開你?”梵肆放肆地笑了,“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裏,你就再沒有逃脫的的可能。”縱使她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女人,他也要把她禁錮在他的身邊。
“不要!”英邪驚惶地看著他,突然出手將他推開,跳下床,轉身就跑,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她要去找言,她要回到日之聖宮!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梵肆臉色一沉,緩緩站起,啟唇,念起了咒語。
好痛苦!英邪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疼痛,然後是一陣惡心的感覺,她的心仿佛要被嘔出。怎麼會這樣?她難受地跌坐到了地上,捂住心口,困難地喘息著。
“怎麼樣?這個滋味好受吧?”他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她的麵前,蹲下,表情曖昧地看著她,托起了她的下巴,“是不是很熟悉?盡管你有著我所沒有的靈力,但你終究還是得聽命於我,以前,你就是這樣屈服在我的腳下的,我的英邪。”
“你、你好卑鄙!”強烈的憤怒感覺消除了她的懼意,此刻的她隻想打掉他臉上可惡的笑容。
卑鄙?是啊,他一向如此,這麼多年了,已經成了習慣了。慵懶地笑著,他的臉靠近了她的:“我就是這樣呢,一直都是這樣的。想好受一些嗎?那就求我吧,我會考慮放你一馬的。”
“你休想!我才不會求你!”她倔強地別開臉,咬破了自己的唇。她不會開口求他的,她不能向他屈服。她知道,一旦她屈服了,她就輸了全部。她是懦弱,但沒有懦弱到出賣自己的自尊,她始終相信的,言一定會來救她,一定會的!
梵肆憐惜地劃過她美麗的下巴,歎息著搖了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脾氣啊,這麼倔,真是令人懷念!”
“別碰我!別碰我!”她嫌惡地閉上了眼,往後退去,無法忍受他的碰觸。
梵肆呆了呆,神情一陣恍惚,似是想起了什麼,但很快,他又恢複正常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了:“我差點忘了,你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我這麼待你,似乎過分了些。”他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可是,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嫁給那樣的一個小鬼?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對他死心塌地?難道,我竟比不上他嗎?還是你的觀念變了,隻要是男人你都會嫁?”
“不用你管!”他當然比不上言,他對她說出那樣的話,已經讓她厭惡到極點了。
“嘖嘖,真是可惜,這麼美麗的身子,居然讓一個小鬼搶了先,他——可曾好好愛你?”
英邪不明白他的話,但她能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那樣的眼神讓她覺得很惡心。她蹙了下眉,低頭不再理會他。
梵肆微微一笑,還想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了英刹的聲音:“王,我要見您。”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看了仍坐在地上的英邪一眼,打開門出去了。
英邪這才鬆了口氣,虛脫地癱在了地上。他終於走了,他再不走,她可能就要昏過去了。心口的疼痛猶在,她不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麼,是下咒了嗎?他到底是什麼人?
門外,梵肆見到了一臉冷凝的英刹。
“找我,有什麼事?”他淡淡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