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聲嘶力竭的一聲喊,從謬言的嘴裏爆出。他的眼圈更加地紅了,這次——是被氣的。
好久——不曾呼吸這麼清新的空氣了,她被封鎖在黑暗的角落,沉沉地昏睡著,轉眼——就十年了。
一切都變了嗎?
她不再受那個人的控製了,她是一個自由的花靈,可以徜徉在花海,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已經——沒有了那份束縛了。
是她期盼已久的。
可,還是記著些什麼啊,因著那份記憶,讓她煩惱。原來,這十年,她一直都是那麼懦弱那麼卑微,什麼都怕什麼都不敢做。
那個“她”,真的是她嗎?為什麼她竟會變成那個樣子?
如今回想起來,她竟不能原諒那個虛弱無用的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過,現在她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了,再沒有人可以控製她的一切,梵肆也好,那個——叫做“謬言”的小鬼也好。
一襲雪衣,在風中翻舞,清麗絕俗的臉龐,透著冷意與淡漠。她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身上散發的冷香傳出了很遠。
“姐姐,你回來了。”身後,是與她一樣有著梨花氣息的女子,她是英刹。
“謝謝你,刹,是你救了我。”被困了十年了,她終於重見天日。
“你是我的姐姐,姐妹之間是不需要說謝的。”
英邪莞爾,看著遠處,不再言語。
須臾,英刹轉頭,看向了身後,輕聲地提醒道:“姐姐,他來了。”
他?他是誰?
英邪竟有一瞬的恍惚,她回過了頭,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向她跑來的身影。他的口裏喚著她的名字,他的臉上有著看到她的欣喜,他——
“英、英,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出手,震開他,她以一種陌生而冷淡的目光瞅著他,然後,退開了一步:“誰準你碰我的?”
謬言怔住了,是她的眼神懾住了他。那——不是英邪的眼神,那眼神好冷、好冷,幾乎要把他凍僵。她——是英邪嗎?他不確定了。
他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而英邪在看到他受傷的眼神的一刹那,心裏,竟驚起了波瀾。恍惚中,她憶起了他對她的好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但,隻是一瞬間而已,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他要的不過是那個軟弱無能的丫頭罷了,他要的隻是完全的順從罷了,他與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英?”謬言回過神,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往前走了一步,對著她伸出了手,“我們——回去吧。”他竟似在乞求著。
英邪冷冷地打掉了他的手,丟給他一個冷嘲:“你沒看出來嗎?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玩弄的丫頭了。”
“玩弄?”聞言,謬言黯然地低下了頭,“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對你的感情的嗎?”
“不要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了,我與你從來都不曾認識過。”為什麼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會止不住地痛?她是在在意什麼嗎?
“英,你被妖怪纏身了嗎?”為什麼一夜不見,她就變了呢?變得——他不認識了。他緩緩地抬頭,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與她貼緊了,“我幫你把妖怪趕掉,好不好?”他伸手,將她圈在了懷裏。
“滾!”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刻,英邪再一次出手,一掌拍向他胸口,將他打飛出去,跌坐到了地上。
“小主子!”見狀不妙,跟來的水惹郎四人忙跑了出去,安慰著自家心靈受到重創的主子。
“主子,你沒事吧?”水惹郎和畢玉涼扶起謬言,看到他泫然欲泣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小主子,你有沒有受傷?”水容容心驚地問,剛才英邪的那一掌可沒有留情。
“要不要我為你討回公道?”紫冬看著不遠處的姐妹,亮了亮腰間的紫鞭,問道。敢傷他的主子,哼!
可是,謬言卻非常不領情地推開了他們四個,沒好氣地嚷嚷道:“走啦走啦,你們不要在我麵前礙事!我的事不要你們管!”他再一次向英邪走去。他不信,不信她已經忘了他,不信她不再喜歡他了。她是他的新娘呀,她怎麼可以丟下他不管呢?他一定要帶她回去,一定要讓她變回以前的那個英邪。
“小主子!”
“讓他去。”開口的是站在一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阿莫,他阻止了他們,“這件事情隻能由他自己解決。”
四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們的小主子一眼,同時歎息一聲,保持沉默。
看著再一次走到她麵前的人,英邪的臉色不見緩和,依舊冷然如冰:“還是不受教嗎?”
“我不會放過你的!”謬言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
“什麼?”
“我要你把英給我還來!你這個壞妖精!”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她撲了過去,緊緊地將她抱住,然後,張嘴,銜住了她甜美誘人的唇。
什、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全都目瞪口呆。
“這、這個——小主子也太熱情了吧!”畢玉涼受不了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順氣。
“好、好誇張!”縱使已經有心理準備,水容容還是被嚇到了。
這小子!阿莫好笑不已。
“你、你這小鬼!”怔了半天剛回過神的英刹不敢置信地瞪著謬言,有一種想殺了他的衝動,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這種幼稚的行為。
而當事人之一——英邪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所以,她忘了要將他推開。記起,曾經,他就是這麼吻她的,那是他與她的第一次接吻,她咬疼了他,而他哇哇大叫。
是她的記憶嗎?
終於,她正過了神,想出手,卻被他抱得死緊。
她別過頭,想避開他的唇,但他狠狠地咬疼了她。
放肆!她終於惱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並且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地。
“英。”她的一巴掌沒有讓他生氣,他看著她紅腫的唇瓣,笑了,“你是我的,你注定是我的。”他篤定地說道。
英邪氣得渾身發抖,他的笑容更是激得她失了理智。想也不想地,她就對他使出了殺招,想要置他於死地。
“哇哇,你真的要殺我嗎?你要謀殺親夫啊?”謬言瞪大眼睛,立刻躲開。
英邪哼哼地冷笑:“是你自己找死!”
“幹什麼嘛!這又不是我們第一次接吻,幹嗎那麼計較!”嘩,好惡毒的招式!要讓他斷子絕孫嗎?險險地避過,謬言出了一身冷汗。
“混蛋!”
“英,你怎麼可以出口罵人!”
“因為你根本不是人!”
姐、姐姐!在一旁看著的英刹驚呆了,這是姐姐嗎?姐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姐姐一向是冷靜高傲的啊,怎麼可以因為那個小鬼的幾句話就變得這麼不理智?
“嚇到了?”不知何時,阿莫站到了她的身旁。
“不關你的事。”英刹冷冷看他一眼,說道。
“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很般配?”不計較她的無禮,阿莫淡淡地問著。
“除非眼睛瞎了!”般配?那樣一個幼稚無知的小鬼怎配得上她高貴的姐姐!
“看來,我的眼睛真的瞎了。不過,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賭最後他們必然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