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被重重地關上了,這一關徹底關掉了和外麵世界的阻隔。
左左看著一旁還在不停咒罵的隨心,道:“你是誰?”
隨心一皺眉頭,一把拉過雪凝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雪凝緩緩地抬起了雙眸,看著有些懊惱的隨心,輕聲道:“對不起。”
左左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久久說不出話來,她陡然坐倒在地,道:“對不起,我不應該……”
雪凝走過去,輕擁住她,良久之後,才道:“我們要活著出去。”
“你說得容易。”隨心也一屁股坐在了草堆上,道:“我看那個什麼將軍就不是個好人。”
雪凝看到對麵不遠處關著的兩人,收起了吃驚之色,問道:“兩位姑娘怕是受命將慕容蔫從宮內弄出來的吧。”
七七雙頰鼓得滿滿,氣憤地道:“是又怎麼樣?那個該死的慕容軍烈不守信用,非但沒給我們解藥還將我們關於此處。”她雙手握拳,雙目圓睜,“要不是還沒拿到解藥,我一定殺了他。”
“七七不可衝動。”莫果果看著一臉憤恨的妹妹,出聲勸道。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對麵女子的麵容時,她微微一驚,道:“傅小姐,你的臉難道是因為我們?”
雪凝輕撫上自己的臉頰,搖了搖頭,道:“兩位無需介意,雪凝本就不是好看之人。”
“剛才聽聞,你們有辦法出去,不知是真是假?”雪凝雙目有神,誠懇地問道。
“我們既然是偷,當然就有辦法出去。”莫果果一臉的歉疚之色,道:“但是你們三人都不會武功,僅憑我們兩人之力,怕是出得了地牢,也出不了慕容府。更何況我們還沒有拿到解藥。”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傅小姐,對不起。我們也是出於無奈,才會連累你的。”
她緩緩道出了她們因為師傅被慕容軍烈暗算,中了他的毒,不得不為他賣命的事情。
“要是讓我拿到解藥,我非殺了他不可。”七七一張俏臉因為氣憤漲得通紅。
地牢又安靜了下來,靜得仿佛可以聽見她們五人的呼吸聲。
隨心在知道了她們都和自己一樣,墜入了時空的漩渦後,竟像是找到了親人般的高興。
雪凝考量再三,看著左左道:“左左,我們不能死在這裏。我知道你不願意向他低頭,但是——”
“你們和那個男人之間有深仇大恨?”隨心看著眼前的兩人,很快就猜想到了些什麼。
在雪凝道出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後,隨心一臉憤慨,道:“那種男人是該死。要我們為那種男人喪命,太不值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道:“依我之見,他肯定沒有認出你。既然左左不願意低頭,那就由我來低好了。”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神秘地道:“我們可以利用一下我們都來自同個世界這點事實啊。”
左左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卻不能讓別人為自己送命,她一咬牙,道:“我低頭!”
“隻怕你肯求饒,他也不一定會放了我們。”雪凝點了點,歎道:“希望他還有一點點念舊情。”依照他自傲的脾性,雪凝想到了一計。三人嘰裏咕嚕地商量了一番,就隻等慕容軍烈上門了。
雪凝看著對麵的二人,道:“如果我是你們,我寧可出去想辦法,也絕對不在這裏等著別人施舍。”
果果全身微微一震,直直地看著這個隻有幾麵之緣的女子。
在她們的叫嚷下,士兵不情不願地請來了慕容軍烈。聽到牢門開啟的刹那,雪凝轉頭囑咐了左左幾句。
慕容軍烈一臉的勝利之色,斜睨著瘦小的三個女子。
左左緊咬著下唇,雙手攥成了拳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慕容軍烈臉上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道:“記得有句話說得好,如果說對不起有用那還要警察來幹什麼?”
“你!”左左氣得滿臉通紅,雙眸恨恨地盯著眼前那張得意的笑臉。
雪凝趕忙拉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少安毋躁。
慕容軍烈似乎在看著獵物,滿臉得意之色。
“我覺得這句話一點也不好笑。”隨心冷哼一聲,道:“曹植有首詩,說得好:煮豆燃豆箕,豆在壺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抹複雜神色,她繼續道:“將軍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慕容軍烈看著眼前的女子半晌,笑著道:“好!就看在以往的情麵上,今日我就放了你們。”他示意屬下打開了牢門,在她們三人走出來之後,輕聲道:“夏左左,今日我就當是給雪兒一個麵子。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他大步向前,瞟了眼左左,道:“若是日後,你還不知道好歹,就休怪我不念舊情。”
雪凝全身一顫,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地牢裏,心裏的酸楚才慢慢淡去。
三人前後出了慕容府,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雪凝平靜了起伏的心緒,知道隨心沒地方可去就邀請她到了自己購置的小院落同住。經曆了這場變故,來自同一時空的她們達成了一種默契。
無意間瞥見門口鬼鬼祟祟地徘徊著人影,疲憊不堪的左左還是動作敏捷地衝了出去。雪凝等人隨後也跟了出來,隻見莫果果兩姐妹一臉歉意地站在門前。
雪凝看了看她們,沒想到這兩人還真有點本事。回神一想,她們既然能從守衛森嚴的後宮將一個活人帶出來,早就說明她們並非泛泛之輩,“兩位若不嫌棄,請到院內喝杯茶水。”雪凝邀請道。
一行人剛一坐定,兩姐妹就迫不及待地再次道歉著:“對不起。我們真沒想到會害得你毀容。”
雪凝淡淡一笑,毫不介意地道:“這件事情你們真的不用放在心上。”雖然事情確實因她們而起,但是這結果卻不見得不是件好事。最起碼她離開了皇宮,遠離了權力的最中心,更遠離那赤裸裸的後宮鬥爭。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雪凝想起她們因為自己的師傅中毒才被迫聽命於慕容軍烈,但如今她們並未拿到解藥……
果果歎了口氣,道:“我們準備再找機會夜探慕容府,看看能不能找到解藥。”
“那個卑鄙小人!”七七咬牙切齒地咒罵著慕容軍烈。
因為有著共同的敵人,也或許因為緣分,雪凝將她們姐妹二人也留在了這個小院落裏。
夜幕降臨,雪凝強打起精神,換好裝束準備去翠紅院。左左因為太疲憊,精力實在不濟卻又不願意雪凝一個人去那種地方,便拜托隨心陪她前去。在隨心知道了雪凝的賺錢方法時,不停地說著:“我怎麼這麼笨,就沒想到靠這個發財呢?”
一路上聽著隨心的碎碎細語,雪凝終於忍不住問道:“隨心,這麼說你也會跳了?”
“那當然。”隨心一臉神秘地看著雪凝,道:“知不知道,我在現代是做什麼工作的?”她故意賣了個關子,笑著道:“我是影視化妝師,告訴你我雖然沒有見過她們古代的易容術,不過要是有足夠的材料,我的手藝可也不是蓋的。”
“影視化妝師,一個很好的職業啊。”雪凝看著她,有些歎息地道。
跳了一曲熱舞,雪凝剛從後台下去,走向自己的換裝間,卻被一堵肉牆堵住了去路。她不悅地抬眸,這個男子很高,很帥。一襲白衣,白淨的臉上掛著冷冰冰的神情,高挺的鼻梁似雕刻般,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前胸。
“公子,請讓一讓。”雪凝略感不悅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前胸,抬腿剛想繞過他,就聽他道:“姑娘脖子上的玉戒可否借在下一看?”
雪凝這才想起,沒錯他的眼眸始終落在自己的胸前,原來是對這個玉戒有興趣。她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輕笑出聲,對上他恍惚不明的眼眸道:“為什麼?這玉戒乃是一個老爺爺所贈,怕是不方便借給公子一看。”話音一落,她人已經繞開他,準備離去。
“姑娘,在下看姑娘似乎身中奇毒,不如和在下交個朋友,或許我還能幫助姑娘。”白衣公子富有磁性的聲音淡淡響起。
雪凝身子微微一僵,緩緩轉過身,盯著眼前這個男子半晌,才道:“公子如何看出我中了毒?”
白衣公子行了一禮,道:“在下,宮千俊。”他站直了身子,指著她的耳朵道:“姑娘怕是中了異域的寒魄毒。”
“寒魄毒?”雪凝乍聽這名,不由得想起了《倚天屠龍記》裏的張無忌,但貌似這一個月以來,自己似乎並未感到絲毫不適,更別提會怕冷怕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