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攢著他九十級的材料,偶爾去礦洞,還能碰上那個可愛的以挖礦為生的女法師,這樣的日子簡單而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GM們終於睡醒了,龍神居然破天荒地更新了,戰士出了新技能,可是學習新技能的技能書卻是商店裏買不到的,想要得到它的,隻有去打BOSS,而因為稀少,這種技能書一時炒成了天價,可仍然一書難求。
在拍賣行裏盯了兩天還是沒有見到一個賣書的,我咬了咬牙,隻有鋌而走險。
以我的等級單槍匹馬地去打九尾,隻有兩個字能形容——找死!
但是即使是找死,我也要去,因為消失需要它。
七十三級的女法師VS九十九級的魔法怪是什麼狀況?
慘烈!
我的一次死亡,隻能換來它掉二滴血。
為了怕在我死亡的時候讓別的玩家搶了怪,我索性把複活點直接設在了BOSS點,這當然也加大了我死亡的幾率,不過我不在乎。
一次,兩次,三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隻知道自己掉了大半級的經驗值才把那隻九尾狐狸給打死。
我在大堆的珍貴物品中搜尋,沒有,沒有我要的技能書,我一下子坐在地上,隻能深深深呼吸,壓下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等待下一隻九尾的來臨。
三個小時,我等到公告欄裏刷出新BOSS的公告時,已經整整在原地等了三個小時,雖然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傻,我滿可以先去做別的事情,等到公告的時候再回來,可是我知道,在沒有打到那本書之前,我沒有心思再做其它事。
“你怎麼又來了?”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頭,居然是那個曾經想要殺我的戰堂銘將,在上一隻BOSS刷之前,我也見過他,隻不過在確定是被我搶了之後,大家都離開了,他也不例外。
“不可以嗎?”麵對敵人,我自然是沒什麼好氣。
他卻一笑,提出了組隊的要求。
我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自虐。”見我還是不動,他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多一個人總歸多一點機會搶到BOSS啊。”他目光一掃周圍為數不少的玩家,歎了口氣說,“這樣好了,打出的東西我讓你先挑。”
既然人家都這麼誠懇了,我也不是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誠如他所說,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機會。
我應該慶幸沒有門戶之見地跟他組了隊,否則我就要在苦守了三個小時之後望九尾而興歎了。
他給了我一個“跟著我沒錯吧”的眼神笑做最後的勝利者,其他玩家隻有憤憤地離開。但是我依然不敢放鬆,有恃無恐的那個是他,我依然是狐狸口中的點心。
我一次次地死亡,又一次次地在原地複活,戰堂銘將看著我的表情就像是看著一個瘋子。我想他也沒他自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說什麼跟我組隊隻是不想看我自虐,他隻不過是利用我多一分搶九尾的機會而已,等我一死,他就可以坐收所有的寶物,隻不過,他沒想到,我把複活點直接設在了這裏。
我幾乎是像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撲倒在那一本技能書上的,我把它抱進懷裏對戰堂銘將說:“其他的東西都給你,我隻要這本書!”
“你這麼拚死拚活地就是為了這本你用不上的技能書?”頓了頓,他又問,“你這麼做,值得嗎?”
我依舊是坐在地上,腰板卻是挺的很直,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回答:“值!”他衝我翻了個白眼,我立馬跳起來,衝他喊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麵對別人的挑釁我向來毫不含糊,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我的敵人。
“笑你傻,嫉妒那個人的幸福!”他倒是有問必答。
“是嗎?那你的表情還真挺豐富的,不過千萬別因為你對我這種特殊的心理而愛上我。”我抱起書,往門外走,絲毫不管身後已經快要因我的話而化成雕像的人繼續拋下一句,“我這種婚姻失敗的棄婦不是你能迷惑的了的!”
出了無間道,我找NPC把書寄了出去,照例是匿名。
隻是我沒想到,在我寄出書的兩分鍾之後,居然也收到了一個匿名包裹,是一條七十五級的法師水晶項鏈。
輝煌!
我的腦子裏瞬間跳出了一個已經許久不見了的人的名字。
我歎了口氣,把以前扔進倉庫的那條紅寶石項鏈找出來一起寄還給了他,並附上了一句話:“謝謝,但是請把它們留給那個跟你有緣的人!
可是,不到一分鍾,那兩條項鏈又被送了回來,私聊頻道裏跟著跳出一行字:“色色,你在說什麼啊,東西不是我寄的!”
我皺起了眉頭,不是輝煌,又會是誰?
會是他嗎?我實在想不出,除了他之外還有誰給我送東西還需要這麼偷偷摸摸。
我的心髒開始出現不規則的跳動,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三秒鍾之後,我做出了一個決定,不管是不是他,這兩條項鏈,都給了我一個去見他的借口!
迅速地翻開名片夾,我查找他的位置,卻意外地發現,他並不在懺悔階梯,卻是在迷失海岸,一個完全浪費他等級的地方。
迷失海岸!我的心突然一凜,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起來,那個地方,那個地方不正是收集七十五級材料的地方嗎?
沒有猶豫,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我花了最高的價錢,選擇了直接傳送,降落的地點,正是他的身邊。
消失看到我的時候,先是驚訝,接著立刻掉頭就走!
“消失,你給我站住!”我衝著他的背後大聲喊,他身子一晃,果然站住,轉過身來看著我,半晌才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句話是我問你才對。”我瞪著他。
“我來逛逛……”
“是呀,八十六級的消失大爺沒事最喜歡去珊瑚海啊,迷失海岸啊這種地方逛逛了。”我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搶過了話。
他的目光開始遊移,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從他眼睛裏掠過的那道光……是心虛?這下我更加得意了,掏出那兩條項鏈扔在他的腳邊:“還想狡辯!”這下證據確鑿,看他還怎麼賴。
“色色……”他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不要叫我!”我憤憤地別開臉,“你既然做了,為什麼不敢認?”
“那麼你呢?”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嗖地一聲把手中的長劍扔到我麵前,劍身上“等待”兩個字清晰可見。“你又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咬緊嘴唇望著他,委屈,難堪,不打一處來,一扭頭,轉身就走。
“該死的,你給我站住!”這下換他吼。
我本來也沒打算真走(好不容易才找到見他的借口),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停了下來,斜眼看他:“幹嗎?”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我還沒回答,你就這麼走了啊!”他走上前來,有點粗魯地扯過我的手臂,一拉,讓我跟他麵對麵。
“說呀!”我冷著臉衝半天沒動靜的他喊。
“我忘不了你,我努力了,可還是忘不了……”他輕輕地,輕輕地,細小地幾乎是蚊子叫聲,但是我聽見了,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咬著牙問:“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答應過要放你走的,我……”
“笨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來!”沒等他的話說完,我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我緊緊地,緊緊地摟著這個久違了的胸膛。
“色色……”消失喊我的聲音有點發緊,有點澀然。
“消失,”我抬起頭看著他,“遇見我這樣的傻女人,你會不會覺得很倒黴?”
“有點。”他說。
我手一推,退離他的懷抱,撅起嘴怒視著他。
消失卻一笑,把我拖回他的懷抱,緊緊地攬著,俯下頭在我耳邊輕聲道:“但是我甘之如飴。”
“消失,你說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倒黴?結婚以後,好像一直都不順,要不我們幹脆離婚吧。”我跟他並肩坐在草地上,一根一根地拔著青草漫不經心地說。
他卻緊張起來,狠狠地掐了我一把:“說什麼白癡的話?以後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可是,我總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被人陷害,好像不太吉利。你說會不會是八字不合?”
“或許吧,不是有句話叫做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見錯誤的人嗎。”他的目光悠遠起來,“如果我們遇見的時候,我的身邊沒有小妖精,如果我們遇見的地方不是在龍神而是在現實,如果最後跟我在一起的是小妖精,跟你在一起的是星耀輝煌,或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那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啊?是不是還想著去找小妖精啊?”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又想讓我罵你笨蛋了是不是?”他一副“你沒救了”的模樣,“我們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他把我鎖進他的懷裏,“你想跑,門都沒有!”
耳邊聽著他充滿占有性的話,我心滿意足地往他懷裏蹭了蹭:“嗯,不跑了……”
我的回答換來男人滿意地一笑,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對了,從明天開始,我帶你練級,等你升上七十五級,我們就可以一起做任務了,你說好不好……”
“好……”
從明天開始,不,從這一刻開始,我會牢牢的,牢牢的把這個男人拴在我的身邊,哪裏也不去。
——顏色,再不犯若雪的錯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