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追夫(3 / 3)

柳太君重重地擱下碗筷,今晚第一次開口——

“你看看,像什麼樣。還把我這位長輩放在眼裏嗎?”

“奶奶,韓笑不是有意的,隻是……”袁過濤想要緩和下氣氛的說,結果——

“我們柳家的事不要外人插手。”柳太君一點都不給麵子地打斷。然後撐起拐杖離開餐廳。

“這……我又說錯了什麼嗎?”袁過濤尷尬地嘀咕,自從到了柳家好像做什麼都是錯的。

“你沒有說錯什麼,習慣就好了。”修正赫慢條斯理地用著晚餐,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袁先生難得來一趟美國就讓韓兒帶你到處參觀下吧。”

“叫我過濤就可以了。”袁過濤尷尬地笑,坐回位子上繼續用著晚餐,嗚嗚,食之無味啊。

修正赫和煦地微笑,不置可否繼續用餐。

袁過濤發現柳家的人都很喜歡笑,除了那位威嚴不苟言笑的柳太君。

……

昏暗的房間裏,韓笑悶悶地坐在牆角裏,靠著冰冷的牆壁,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很孤寂。她在夜裏顯得棕褐色的眸靜靜地盯著地板上的倒影,沒有說話。

“對不起,韓兒,我的語氣重了點。那也是因為我擔心你啊。”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

沒有回應,韓笑靜靜地像個娃娃。

歎氣,男人學著她坐下,將她冰冷的身子攬進懷裏——

“別氣了好嗎?別這樣折磨自己好嗎?那會讓我心疼。要怎樣才能讓你知道,在美國很危險?”

久久,垂落的雙臂環上男人的腰,淚流滿麵——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我放不下你啊。你知不知道,每天我都在害怕你會忽然著了道,受了傷沒了命或是娶了別的女人嗚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被別人搶走?嗚哇……人家千裏迢迢來找你,結果你說了什麼?你就會欺負我。嗚嗚……”懷裏的人早已哭成淚人,鼻涕眼淚全往男人價值不菲的衣服上擦。

望著韓笑哭紅的雙眼,梨花帶雨的臉,修正赫再次無聲地歎息,俯首吻上女人的唇,吻去女人所有的哭泣傷心以及不安,輾轉輕允,深情但不含欲望,純粹的憐惜疼愛溫存。女人溫順地偎進他懷裏承接男人的索吻,包括不言的承諾。

“韓兒,你明知道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放心那些女人啊。”

“……”韓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娶我啊。

彼此都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那不僅僅是一生的相守,還有“血緣”的枷鎖以及一些人一些事。所以,她從不叫他娶,他也從不叫她嫁。就這樣吧,直到某天的長相廝守。

久久,彼此相偎靠著坐在地板上,透過落地窗看外麵的黑暗,韓笑忽然輕笑出聲。

“在笑什麼,嗯?”凝望著韓笑唇邊的笑痕,修正赫也跟著微揚唇角。

“正赫,我忽然想念柳姨了呢。”是那個女人讓她由嚴重的語言障礙到學會開口講話,那份溫暖一直存在著,盡管……自己也恨著她。

“嗯。”柳姨的存在帶給了他們很大的影響,父親一定不知道,柳姨更不會知道,他們一直把她當母親,盡管也恨著。

“正赫,還記不記得柳姨常做茶點給我們吃?每次午茶時間我們都如臨大敵,其實現在想想,柳姨做的茶點也不是很難吃。”那段日子多麼快樂無憂啊,無知真好。

“這句話別被風聽到。”池若風到現在都很怕茶點呢,這是柳姨在的時候落下的副作用。

“嗬嗬嗬嗬……”想到池若風每次見到茶點時難看的表情,韓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柳姨常說我們家的孩子挑剔難伺候,其實很大的原因是池若風哥哥。”

“是啊,風確實很挑剔。”那家夥自從繼承了“車”組織就很少回來了。他怕柳家被牽扯進去。柳姨讓風繼承“車”是對的還是錯了?

“可是很久沒見過他了呢。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五年前,正赫,你說二哥在忙什麼呢?”好想念那些一起打打鬧鬧的日子啊。她是不是老了?變得喜歡回憶了。

“忙他該忙的事情啊。總會再見的。”怎麼能告訴她,風的每一天都是在危險中度過?

“也對,不說他了,我們聊點別的。正赫,你知道含璣離開我們之後去了哪裏嗎?”韓笑漫無目的地聊著。

“不知道,你知道?”那家夥似乎不想與柳家有任何牽扯般,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也對,愛他們的人都不在了,還回來有什麼用呢?而他還沒有離開是因為還有守護柳家的任務,這也是身為長子的責任。

“嗬嗬,不知道。”纖細的手掌在頭上方撐開,點點光影從指間落下,影影綽綽。

“找打。”修正赫寵溺地伸指輕勾韓笑精致的鼻子,兩人都笑了。

“含璣現在在台灣,繼承了柳姨的Hell firm,身邊有一幫奇怪但是很棒的朋友……”軟軟的童音在講著一些事一些人,她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是想要這個男人不要離開。

修正赫認真的聽著,凝視著韓笑臉上生動的表情,心情也變得輕鬆。

夜風掀起窗簾,白色的窗簾如蝶般在夜幕裏飛舞,那夜真的好浪漫。若幹年後想起仍會心跳如雷吧?

——韓笑日誌。

上官蝶,美國“禦風集團”的千金,台灣“嶽氏集團”的外甥女,可謂身家背景豐厚不可忽視啊。再加上青春美麗開朗的外表,嘖,真是男人夢想中少奮鬥二十年的夢中“金主”啊。而這個有幸圓夢的人卻是修正赫,誰讓THUNDER上任總裁跟“禦風集團”的現任總裁是生死至交呢,於是修正赫就搭了趟順風車。嘖,這等好運不知羨慕死多少男人呢。

她一早就該想到會是她的,畢竟柳家太君一直很喜歡上官蝶,隻是……沒料到事實會那麼殘忍而已。

忽然想起一本書上說,殘忍的不是明爭暗鬥,而是真相。瞧,說得多貼切,說到老娘心坎上去了。

優雅地品茶,冷眼欣賞著上官蝶和柳太君上演的祖孫情深,在心底偶爾評介著哪裏不對哪裏太好簡直該搬個獎什麼的,反正她姑奶奶就是不當配角,不去錦上添花,甘願當路人甲甚至是透明的玻璃。

“韓兒姐,下個星期是我的生日,你跟正赫哥一起來參加我的生日晚會好嗎?”上官蝶忽然對韓笑說,明亮的眼渴求地望著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