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韓蕭與一雙冷漠的眼對上——那是個跟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長得一模一樣的蒼白女人。確切的說,那個鬼魂才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子,是她強占了女人的身體。
一直不去投胎大概是不滿意這個強占她身體的自己吧?
韓蕭勾起不羈的弧度,然後轉身離去。
……
當韓蕭再次站在鬼門大開的十字路口,漩渦變得更強大,四周的魂魄也越聚越多,霓虹忽明忽暗的十字路口此刻陰風陣陣。
“圓又圓,去封住他們的去路,別讓他們成了漏網之魚。”韓蕭道。
“好的。”袁過濤微頷首,飄了過去。
韓蕭慢慢地走進漩渦,越發地感覺到周邊氣壓的變化——殺氣。
隨著她的靠近,齜牙咧嘴的目露凶光的厲鬼慢慢向她靠近,由開始的試探變成後來的攻擊。
韓蕭黑眸驀地轉淺碧色寒光閃過,抽出腰間的軟劍,揮劍刺殺靠近自己的魂魄,而被她的軟劍碰到的皆哀嚎著化成一攤膿水。
而厲鬼之所以是厲鬼在於怨咒的集結,前世鬱結的怨氣化成如今的戾氣便是最好的武器。這次的怨靈不同往常的容易對付,韓蕭拿出了十二分認真。
純白色的長袍,如絲的長發,唇角的冷笑,眸裏的淺碧色,飛揚在陰風裏有種惑人的鬼魅。軟劍握在手裏就像給與了生命般,隨心所欲幹淨淩厲。
那些厲鬼甚至來不及觸到她的衣角就已經魂飛魄散,至於其他膽小的也被袁過濤用符困住了。
但是,慢慢的空氣中的怨氣越發的明顯,那些怨靈的攻擊也越發的淩厲致命。韓蕭的軟劍滴水不露地將自己圍在劍風裏傷靈的同時也保護了自己。
霓虹光彩裏,一片殷紅悄然接近殺靈的韓蕭,來勢凶猛,煞氣衝天,就在殷紅準備給韓蕭致命的一擊時,韓蕭驀然回身揮劍絞向殷紅,殷紅嗜血,白袍勝雪,兩種極端的顏色在夜裏是那麼的璀璨那麼的詭異。當一切歸於平靜,如絲的長發隨夜風飛揚著,白袍獵獵地微掀,碧色的眸已經恢複黑色,似乎剛才的激戰並不存在,隻是地上散發著惡臭的黏稠的殷紅在在證實著事實的存在。
軟劍纏上韓蕭的細腰,瞬間化成溫順的腰飾。一場激戰,韓蕭的衣服沒有沾到一點汙點,雪白的長袍還是那麼幹淨那麼仙風道骨。
素手一揮,地上的膿水瞬間消失無蹤。這一舉動 嚇住了活命的魂魄,而當事人韓蕭隻是溫婉地勾唇。
韓蕭環視這些被符製住的魂魄一圈,然後淡淡地扔下一句——
“黑白無常,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下次報酬翻倍。”然後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雨,瀟灑離去。
而袁過濤抱歉地對黑白無常笑笑,也跟著跑了。
黑白無常自黑暗冒出來,望著已經消失在盡頭的身影,一致打了個寒戰——
“大哥,現在是不是冬天了?”
“現在是夏天。”
“可我怎麼感覺寒氣逼人?”
“那是你感冒了,回去讓王妃開副感冒藥給你就好。”
“王妃?開藥方?!”
“額,貌似不怎麼安全。”
“……”
……
“韓笑?”身後的袁過濤見韓蕭挺直的身子忽然微斜了下,一副快跌倒的樣子,袁過濤忙上前扶住她,滿臉的關切。
“沒事,被石子磕了下。”韓蕭淡淡的微笑,臉色蒼白。
“韓笑,你別裝了。你受了傷,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個倔強的家夥。
“老娘樂意。” 哼,叛徒。明知道老娘有危險竟然躲在一旁左瞄右瞄,一點明示暗示都不給。
“好了,我送你去醫院。”好男兒不跟惡女鬥。
“早該這樣了,早先你幹嘛去了?”假好心。咳,悶咳嗽了下,韓蕭決定下次有危險就拉袁過濤當墊背。
“是是是。”病人最大。
韓蕭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袁過濤見狀也顧不上以後會有什麼麻煩,一把抱起韓蕭就往醫院去。而韓蕭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什麼,偎進袁過濤寒涼的懷裏陷進昏迷。
圓又圓,別讓我失望啊。
……
消佳淨消毒水味濃重的病房裏,袁過濤凝重地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而脆弱的女人,越發的矛盾。這丫頭啊,怎麼可以那麼信任他呢,明知道他不會手軟的。
輕歎息,緩慢地抬手就要觸到女人的臉時,房門忽然的被推開,驀地收回手勢看向進來的人——雍容華貴的女人,依然是一襲雅致的旗袍。
“過濤,帶她回去。”女人優雅的聲音說,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是。”淡應著,袁過濤彎腰抱起床上的人兒,跟著女人消失在病房裏。
病房門開了又關,寂靜的病房裏響起輕輕的呼吸。霍然出現三個出色的人兒。
“笑丫頭有危險了。”獨靈珊冷豔地勾唇道,優雅的雙手環胸似乎在乘涼看戲。
“人家知道了啊。”唇角掀起懶懶的弧度,車含璣軟骨頭地靠著身旁的韓初雅。
韓初雅冷冷看著車含璣將全部重量放到自己身上,繼續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則。
“那我們大老遠的跑來美國幹嘛?”獨靈珊不屑的撇撇唇角,有車含璣這種哪兒有熱鬧就往哪兒鑽的親人算韓笑倒黴。
“嘖,瞧珊珊說的。人家當然是為了救妹妹韓兒出水火囉。人家可是一片赤誠,珊珊千萬別冤枉人家哦。人家會傷心的咯。”靠著韓初雅當扶手,車含璣好不優哉遊哉。
“袁清,台灣人,精通靈異卻從沒在靈異界出沒……”韓初雅冷冷的開口。
“初雅,說重點啦。”獨靈珊頭痛的撫額,別看韓初雅冷冷的似乎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似的其實也挺囉嗦的(用最漫不經心的語氣,近似死人的聲調)——說話總是不說重點,語氣卻又那麼漫不經心的,讓人幹著急。車含璣長舌讓人又愛又恨,而韓初雅則讓人想自殺。跟“情癲大聖”裏的唐僧有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