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那女子冰雪聰明,除了家世不好之外其他倒好像沒什麼好挑剔的,反正他時間也不多,所以他也不打算去管這件事,四弟喜歡怎樣便怎樣吧。
“既然知道,那為何……”為何始終不肯放過她?
“四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玉呈瑞看著他麵上淒楚,關心地問道。
“二哥,你有什麼事,盡管衝著我來,你要什麼,想怎麼樣,隻要開口即可,為什麼總是要暗地裏做那些事情?那麼多年,你不厭倦麼?”玉呈祥看著他臉上不像作假的關懷,突然覺得極度疲倦,為什麼二哥對著他的表情,從來都真得像他所認為的都是假的?“二哥,行樂是無辜的。”
當初他故意將他和行樂的事情弄到滿城風雨,是為了迷惑他,轉移他的視線,然後在暗中進行自己的部署,想著到將來一天,要為母妃討一個公道,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後來,他是真的愛上行樂,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二哥卻不肯放過,要她置於死地,是看透了他,要他自食其果麼?
那麼,他承認,這一局他輸了好麼?
“你以為,是我派人去傷害行樂?”玉呈瑞有些錯愕。
“難道不是?”除了他,還有誰?
玉呈瑞閉了閉眼,麵容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年。
他這個護了那麼多年的、疼了那麼多年的、唯一的弟弟啊……
“二哥,你要什麼,我給,你放過行樂吧。”那麼多年,他實在很疲倦,若他要的是兵權,那麼他便給了吧,但是他一定要一個答案,“二哥,我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玉呈瑞抬眼看他,心下已經明白他要問的是什麼。
“你知道,我的母妃是怎麼死的麼?”
說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希望自他眼中找出一點其他什麼,比如失意,比如愧疚,比如悔恨。
玉呈瑞無一絲閃避地回看他,那樣仁慈和寬容之中帶了深沉悲傷的目光令玉呈祥有些迷惘。
“四弟,初冬的第一場雪,就要來了。”玉呈瑞長長地歎了口氣,“到那一天,我們三兄弟一起喝酒吧,那時,你要的答案,我全都給你。”
“王爺,宮裏傳話來說,皇上要在初雪那天邀請兩位王爺進宮小酌,一起賞雪。”許因在門外稟報著玉呈運想要的訊息,他目中精光一閃,隻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問:“劉知棋怎麼樣了?”
“劉公子手上的毒剛清完,現下身體有些虛,正在房裏歇著。”
那個廢人,辦點事都辦不好,玉呈運把手邊的筆停下,不帶絲毫情緒地說:“辦事不力,留下無益。”
“是,王爺。”許因明白了他的意思,退了下去。
待許因足音遠去,玉呈運的目光落在桌上。
他的筆下,是一個女子窈窕背影,雖不見容顏,但光看背影,已是豐神柳骨,風華絕代,似要淩空扶搖而上九重天。
看過她的人,都說她不是凡間女子。
棲桐……
你這般的天下無雙,生來就是棲在皇家的,世上除了我,再也無人可與你匹配,若我登上帝位,你是否願意停留在我的懷中?
等我嗬……那一天就快到來了。
“小矜,歐陽哪裏去了,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呢。”行樂幫白小矜翻帳本,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咋咋呼呼的小子了。
“他?他忙著呢,近來他老往將軍府跑啊。”怎麼好像每個人都找到了春天啊?行樂不用說了,歡喜整天纏著那個北庭夜不放,天涯天天給九九燉這個熬那個,連自家表哥也開始殷勤往外發展,就剩下自己在樓裏累得半死不活的,難道她是天生的勞碌命?太不公平了!小矜越想越不是滋味。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行樂敲一下她的腦瓜子,“小矜,你還小呢。”
“我還小?”小矜說著就跳起來,“哪裏小了?我隻比表哥小那麼一歲,要是繼續念書我都大學一年級了。”他們幾個也不過大二而已。
“那怎麼不念啊?”行樂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岔開。
“哎呀,我看到書就頭疼。”從小到大學得最好的就是數學,其他的全是笑掉表哥大牙的分數,“我喜歡賺錢。”在二十世紀那邊她可是個小老板。
“沒虧吧?”行樂狀似疑慮。
“虧?”白小矜指著自己鼻子,“我像是做虧本生意的人麼?”要是她做生意虧本的話,以他們幾個的懶性子老早就出門喝西北風去了!
“說得也是。”行樂想起自己越來越多的零用錢,對小矜聚財的能力佩服不已。
“餓了……”小矜摸摸肚皮,“好懷念天涯做的菜啊。”可是近來天涯光忙著給九九燉補品了,都不做飯。
“我也是。”行樂深有同感。
“不然我們去外麵吃飯好不好?”小矜建議道,“我都很久沒出去逛了。”
“我先回房裏拿件披風。”外麵冷得很。
“不是吧,都包成粽子了,還要披風?”小矜無奈看著行樂臃腫的身子。
不過走了還沒半條街,小矜就後悔了,外麵真冷啊,早知道就要溫度不要風度了,為什麼那麼冷?她記得前幾天都是比較暖和的。
“是要下雪了嗎?”
“就在這幾天下吧。”行樂想起玉呈祥說過的話。
“喂,圍巾分我一半啊。”小矜看著鼻子嘴巴全被包住的行樂很是不平,硬拉了半條圍巾圍到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