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看到她臉上閃過的慌亂。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這是不是她們家祖傳的啦。但也不是別人的。那個“持有人”已經死翹翹了。她隻不過是繼承而已。“對,就是繼承。”
“繼承,誰繼承給你的?”明顯的不相信。
“就、就是我外公的爺爺的三叔的舅舅以前是個大官,後來他們家的人都死光了,然後,就、就這樣繼承下來了。”她結巴了半天,終於說完。
被他莫名其妙的親戚關係弄的腦子有點亂。他很不解的看著她:“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偷來的,可別人不相信啊。而且,外麵的那幫人也看見你確實拿著‘蘭亭序’。這是大家都看到的。”有目共睹。
對、對哦。剛剛她還很不屑的瞄了眼那個夥計。杜墨年她好不容易才說服的。外麵那幫還未進化完全的人她要怎麼解釋哦。
“那、那怎麼辦?”她現在毫無頭緒了。
“嗯……”杜墨年思索了半天,然後開口說道:“要不這樣把,等下我就跟他們說,你是我府裏的婢女,是我讓你給我送假的‘蘭亭序’過來,而我要用這個假的破‘蘭亭序’被盜的一案。”
婢、婢女?她長得很像下人麼?
對上他“不願意就算了”的表情,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唉,說好今天不在歎氣的,結果,這個是今天第四十一聲了。
杜墨年見她答應,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但很快消失,而在感歎自己倒黴的淩葉嵐根本就沒注意到。覺得今天一定是個黑色星期五,雖然,她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杜墨年卻覺得,心情從沒有這麼好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於是,兩人來到外麵。看著以大掌櫃的為首的一行人,皆站在原地等他們出來。
杜墨年上前,拉著大掌櫃的手:“何叔,誤會,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是我讓她來找我的。既然她來了,我也要走了。”說完,拉著淩葉嵐的手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他一頓,“告訴大哥,我過兩天就回去。”說完,走出當鋪。
大街上,越想越覺得蹊蹺的淩葉嵐覺得還是把心中的疑問給問清楚:“那個當鋪是你們家開的。”她很肯定。
杜墨年沒說什麼。他放開淩葉嵐的手,開口抱怨:“你的手怎麼跟死人一樣,冷冰冰的。”
咦?她沒嫌棄他了,她倒先開口了:“你的手也沒見的多好,都是個老繭。粗糙得不得了。”
“男人的手都是這樣的,難道還像你們女人一樣。那還不成小白臉了。”
你們女人,女人怎麼樣了。切。不過,她沒膽,現在她可全都要仰仗他了。“就……你知道的。我那還不是因為被你嚇的。”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可這也是事實,她勇於承認事實。
杜墨年不在說話。徑自走著。而淩葉嵐經過他這麼一打岔,她也忘記了自己剛剛想問的事情。
一家簡陋的客棧內,淩葉嵐狼吞虎咽的吃著桌上稱不上佳肴的食物,但她卻吃的很滿足。真的很滿足。
杜墨年坐在一邊,根本就沒動筷子。他沉默的看著吃得毫無形象的她。姑娘家的不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嗎?怎麼她就、就吃的跟幾天沒吃飯的浪民似的。看著她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頰,這幾天大概過的很苦吧。
“你幾天沒吃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問出口了。
淩葉嵐抬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將一口青菜塞進嘴裏,接著扒幾口飯。模糊不清的回答:“虛滴素七天米好好吃頓飯了,實的呢,兩天隻吃了個包子。”她停頓下,又塞口飯,“我已經……咳咳……”話說的太快了,結果就是被噎住。
杜墨年拿起自己的碗,為她乘了碗湯,遞到她前麵,看著她咳的有點紅的臉,在她接過碗的同時,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無聲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暖湯。低頭喝著。雖然他很可惡,但現在,她覺得他好溫暖。已經有多長時間,沒人在她吃飯的時候,給她乘熱湯,沒人在她不小心噎著的時候給她順氣。沒有,多長時間了?有一個世紀了吧。好長,好長……
此時,一塊不明物體遞到她的麵前。她詫異的抬頭,見他遞過來的是一方手帕。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爬滿臉頰。
她尷尬的接過手帕,“嘿,嘿嘿……我很遜吧。連喝個湯都能將眼淚給熏下來。”
杜墨年還是沉默,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見。
他,他也太可惡了,沒看到美女在哭嗎?都不說點什麼來安慰下。“喂,你、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嘛?”最後還是她忍不住開口。
杜墨年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考慮說什麼。淩葉嵐放下碗,期待的看著他。
見她看著自己,他眼角閃過一抹笑意。“吃飽了,那就走吧。”說完,率先站起身,走到櫃台付賬。
啥?這、這就是他要說的話?那用得著考慮那麼久嗎?誠心耍她的是吧。
不甘心的將最後一個香菇塞進嘴裏。她狠狠瞪著他的背,跟著他的步伐,走出這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