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最煩正義滿滿的攪局人(1 / 3)

行至廊坊,呼延禮被家裏的管事十萬火急地找去辦事,蕭絲染揮揮手祝他一路順風,一副終於擺脫了的放鬆樣。呼延禮自然不放心的,除了三令五申不準她一個人偷跑之外,還囑咐當地的分堂掌事好生照顧。不過因為隻是“照顧”而非“看顧”,掌事雖然私底下以少夫人的高規格接待了蕭絲染,卻不敢過問她的行蹤。蕭絲染白天在城裏由一個據說武藝“尚可”的丫鬟陪著出門遊玩,晚上回來吃飯睡覺,照理也是愜意得很,卻因為身邊陪伴的人不一樣,怎麼都感覺有地方不對勁。

從彭城出來以後,蕭絲染每晚睡前的都會默念“嫁大官嫁大官”幾十遍,以便把呼延禮這絲毫沒有官相的人選從心底刨出去。誰料幾天不見,那胡子拉碴的樣子,反而更紮紮實實地在心中生了根,任她念上幾百遍“嫁大官”,也收效甚微。

晚上因為驅逐某人失敗而睡不好,白天又沒有問出他幾時回來的確切消息,蕭絲染心情一如之前幾天那樣壞,朝著當日送呼延禮離開的城門信步而行,一不留神出了城,來到郊外的原野上。

初冬時節,北方已是草木凋零,又還沒有下能夠積起厚度的雪,眼前的景色一片蕭瑟,毫無足觀。不過身上穿的衣裳足夠保暖,縱然朔風凜冽,也不覺得有多麼難受。

這件裘衣也是呼延禮所贈,那男人在她責難的目光下,不敢老實說出價錢,騙說是尋常羊皮製成,哼,真當她是江南土生土長的村姑嗎?以往在老家的時候,親自狩獵的次數雖不算多,但是父親和兄長獵獲的山雉麋鹿之類,她可與下人們一起拾掇過不少次,怎麼會認不出這是難得一見的白狐裘?

自己穿得破破爛爛,卻那麼出手大方地送人如此寶物,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判斷東西價值的。認真論起來,呼延禮在她身上花的錢,恐怕已經夠蕭家莊全村老幼吃香喝辣好幾年了吧。雖說他家有資財不在乎,但是作為受惠一方的蕭絲染,卻不能不覺得過意不去。

唔,要不然就以此為由,來個以身相許吧。反正這麼多錢也還不起是不?人押在這裏給他當作還債算了,一舉兩得。蕭絲染為自己狡猾的心思感到羞愧,同時又覺得滑稽,笑出聲來。

“蕭姑娘,您怎麼了?”忽然間一個人笑起來,丫鬟小琴被她嚇得不輕。

蕭絲染收斂笑容,恢複大家閨秀的端莊風範,淡然道:“沒事,想到我以前做的蠢事。”

“喲喲,哪裏來的大美人兒,是專程在這兒等大爺我嗎?”

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自側麵響起,蕭絲染和小琴都不由得皺起了眉。

“大哥,你別光顧著看臉,這妞兒的這件狐裘,可也是價值連城啊!”

“說得是!這可是幾十年沒見過的上好貨色啊!二弟,咱們趕緊上!”

“等一下!大哥,我看她衣飾不凡,如果是官家千金就麻煩了。”

“麻煩個鳥,咱們兄弟還怕多一兩張通緝告示不成?”

說話間,兩個粗壯大漢便從一左一右,將蕭絲染和小琴圍在了中間。隻見一人頭發花白目露凶光,一人尖嘴猴腮滿臉垂涎。蕭絲染厭惡又帶著恐懼地別開眼,小琴卻仔細地打量了他們的兵器。兩人手裏都握了一柄大刀,看刀背厚度與刀柄裝飾,應該並不是輕便的一般貨色,但二人拿在手裏絲毫沒有沉重感,再加上剛才包抄上來的動作迅速,恐怕身手不弱。

那猴腮漢子涎著臉笑道:“二位小娘子,咱們二對二在這僻靜所在相逢也算有緣,我和大哥今日心情好,你們乖乖把衣服脫了,讓大爺們爽快爽快,包你們性命無憂。”

小琴正要開口,蕭絲染上前一步,衝二人嫣然一笑,搶先道:“雖然小女子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但性命總歸最重要,二位大爺心地仁厚,願意饒我主仆性命,小女子實在感激得緊。能和兩位這樣的英雄盡一夕之歡,誰說不是快事一樁呢?那,咱們現在就先說好,哪位和我一對玩樂,哪位與我的侍女呢?”

小琴的容貌明顯遜色於蕭絲染,年紀也略大,兩名大漢被蕭絲染這一笑弄得心癢難掃,又聽她說尚是清白之身,都動著得到初夜的心思,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選擇,各自臉色一凜。年長漢子道:“二弟,既然我是大哥,那麼……”

猴腮漢子笑著擺手打斷他,“大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不用分什麼年紀大小了。”

年長男子臉色沉了下來,“這二十多年來,我百般照顧你的恩情,難道還及不上這一個女子嗎?”

“要說恩情那可就曲折了,”猴腮漢子一聲冷笑,“這些年若不是我出謀劃策,大哥早就被綁到法場上砍頭十幾回次了吧。”

年長漢子慍怒道:“你是說我沒了你就不行?”

猴腮漢子雙手抱胸,“大哥要這樣想,也未嚐不可。”

年長漢子伸出手揪起他的衣領,道:“你這操蛋的老小子,要不是當年老子在黃河三霸手上救下了你,你早就投胎轉世去了,哪裏還有本事在老子麵前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