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城今冬的第一場雪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上,白蘇君推開房門時,及目的便是一片的雪白,還有靜靜站立在雪中的花潛。
“早啊。”抬手打了個招呼,白蘇君的腦中現在滿是問好。
現在天色尚早,她白蘇君還沒到食堂蹭到早餐,他花美男就一臉我等你很久站地在麵前,這算是什麼狀況?這是一個很狗血的場景。
如果這是一部八點檔愛情肥皂劇,那麼花大美男接下來定是來邀她去看風花雪月,雖然,現在風是有但花早殘了,雪是有不過月早就落了。
如果這是一個關於BL的邊緣文學,那麼花大美男定是為了某雄性生物前來谘詢OR警告OR暗示,那麼那個雄性生物很可能就是——葉先生葉旬?!
如果這是一出虐心又虐身的○情小說,那麼花大美男定是為了一莫名其妙的無聊理由,突然肝火大動前來興師問罪,然後一言不合就……呃,這也太扯了。
咳,當然,以上情況都……不可能發生……
而通常可能發生的,按她一貫的人品,絕大多數都不會是好事。
“你今天還要洗衣服嗎?”
“……”某人黑線了。
“那些衣服今天就別洗了,我要帶你去個地方見個人。”
認真地瞪著前麵的人共計10秒鍾,忽略掉那前半句很無力後半句很曖昧的說話,白蘇君終究艱難地憋出了句話,“我今天不用洗衣服。”該說大冷天的她早就罷工了,但是,“我要吃早餐!”
——早餐還是要好好吃的分割線——————
一匹駿馬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奔出昱城,坐在馬背上的二人正是已經吃完早餐的白蘇君和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吃早餐的花潛。
第一次騎馬,給白蘇君的感覺就是,四條腿的果然不如四個輪子來得要安穩啊!她現在好想吐,早知就不去吃什麼早餐了。
“花潛,到底我們要去哪裏?”白蘇君正努力地分散注意,花花那稱呼早在花某人的威迫利誘(有利誘過嗎?!)下慘遭流產了。
“湘王別府。”
簡短的四個字了結她心中的疑問,等下要見的人該不會就是那暫住在裏麵的湘王吧,那個,忽然就很緊張很緊張,就像小市民突然被告知要去見中央領導般緊張啊。一緊張,又想吐了……
切!暈車算什麼?現在連暈馬的都有了!
好不容易,那瑰麗奢華的湘王別府終於躍進了視線,逐漸拉近,然後,奔跑的馬匹停下了它的腳步。
幾乎是被拖著下了馬,白蘇君無視掉看門人的鄙視目光,徑自扶著牆吐得天昏地暗。
“真沒用。”一隻手出現在麵前,指骨修長而分明。白蘇君躊躇了一下,終究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小手覆了上去。
“謝……謝謝。”雖然對方說話的語氣很不好,但白蘇君還是決定大人有大量忽略掉他的嘲諷。
花潛的手就像別人描述多了的練武人一般,有一層繭,卻很溫暖。白蘇君邁著虛浮的腳步,身體大半的重量幾乎落到花潛的身上,兩人的距離忽然就變得很近很近,然後,聽見了砰砰的心跳聲,有他的,有她的。
臉頰莫名地,就感覺到微微的燙……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尷尬?!
“花潛,待會兒可以不騎馬回去嗎?”如是,白蘇君誠懇地要求。
“我是沒問題,但小白你能行嗎?”花潛回過頭來,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這裏距昱城有最少有十裏路。”眼中是露骨的鄙視。
那一刻,白蘇君原本因暈馬而顯得蒼白臉,青了。
暈馬,還是腿報廢?
這是個難題。
然而,這難題並沒有困擾白蘇君太久。湘王的別府很大,卻並沒有她想象般複雜。曲折的回廊建在已然結冰的湖上,湖岸上是一大片的梅林,此時才不過有幾朵花苞,孤伶伶地掛在樹上將放未開。
“如果天再冷點,那裏的梅花全開,然後席地煮酒觀賞雪落無聲,也是一種寫意人生。”兩人走在廊上時,花潛忽然就對身邊的人說到。
白蘇君頭還沒暈完,卻依然自進府後一直左瞧右望,聞言隻隨口應了聲“哦。”想想,又覺不對,“你好像挺了解嘛。”
“嗯,以前的冬天,沒事就常和鳳央在那裏飲酒作樂,我飲酒,他作樂。”
“鳳央?”聽見陌生的名字,白蘇君免不了好奇。
“湘王住在這裏唯一的兒子,我的一位損友。”那時候,白蘇君看見花潛那唇線勾起的完美弧度分明染上了笑意,那時候,她還不知,他其實很少有真正笑的時候,卻覺得,這家夥露出正常笑容的時候,比平時更好看了。
“啊,湘王的兒子,不是……”
後麵的話白蘇君不敢說下去,花潛卻勾著唇揉亂了她的發,“鳳央啊,總說他是禍害遺千年,哼,還真沒錯。”
延著曲折的回廊,跟著花潛的腳步,兩人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回廊的盡頭是哪裏,白蘇君不知道,它隻知道回廊上的分岔路,有那麼一條是通向湘王的書房。而她和花潛現在,就站在這書房內。
冰一般的視線在白蘇君身上掃過,最後定在她那張除了普通就是平凡的臉上,她緊張地握緊雙手,手心皆是一片汗濕。湘王的臉繃得死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和情緒,儼然就是一張標準的——棺!材!麵!
“花潛公子,犬兒生病了,你去看看。”
沒有收回落在白蘇君身上的視線,湘王卻對屋中的另一人下了逐客令。花潛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疑惑,恭順地退了出去。於是,書房內隻剩下了白蘇君一人,獨麵冷峻的湘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