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寶樂被葉賀流光帶回韶安後，在葉賀府裏。除了從宮裏特地找來服侍她的空嬋和紫兒，她根本無法接觸其他人。
葉賀流光知道她喜歡梅苑，專門在府裏騰出一個院子，種滿了梅花。並且仿造梅苑建了樓閣亭台和一方池塘。
肖寶樂站在高樓之上，恍惚地望著外麵飄零的碎雪，自入宮以來，一年多的時光，巴掌大的天地裏見證了多少醜陋血腥？
“流光，我自以為猜得透你，可是我始終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知道身後有人走近，肖寶樂輕聲說道。
“宮廷裏充滿了汙垢、陰謀和血腥。所謂君臣大義、人倫大防，隻不過是防範百姓的樊籬、禁錮異端的鎖鏈罷了。寶樂，我隻是要活下去。”
我隻是要活下去……肖寶樂有些動容，他說得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事事做絕，究竟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難道還不清楚嗎？這樣的你，快樂嗎？”
“快樂，我很快樂。有了天下，有了你，就已足夠。”
“天下和我，二者不可兼得，你會如何選擇？”肖寶樂顫顫地問出生。
“天下我要，你，我也要。哪一個我都不會舍棄。”說這話的時候，他眉目清淺，帶著不容撼動的堅毅。
肖寶樂笑了，果然如此。自恃的葉賀流光從來都是這麼自信和霸道，從來都不懂得妥協和避讓，就在他說出口的一刹那，她還抱有一絲幻想，原來傻的人隻有自己而已。
“我不懂，你為何如此執著於我，難道跟永樂公主有關？”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當初是我拒婚在先。”
“什麼？那為什麼皇上說是……”
“我也不知道，當我聽皇上說永樂公主拒婚出走時也很詫異，或許是她不想我受牽連獨自承擔下來了吧。”
“她愛你。”
“我知道，是我負了她。”
“所以你心懷愧疚，想要從我身上彌補？”
“寶樂，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會對誰內疚嗎？我葉賀流光做過的事，從不後悔。”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深邃，卻有著不容撼動的堅定。
“我還是不明白……”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麼明白，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是相同的容貌，為何在我心裏有著如此大的差別。或許是你的至情至性吸引了我，總之，我不想去深究。”
肖寶樂不再言語，仔細想著他的話。是了，愛與不愛本就在一念之間，她曾經那樣喜歡三哥，喜歡的心都疼了，可是終究不能勉強。她以為自己討厭葉賀流光，可是還是莫名其妙地被他吸引，為他淪陷。若問其中原因，誰又能說得明白？
葉賀流光深深地看著她，用手拂去她睫羽上落下的雪花。兩個人並肩而立，看著天地浩大。
……
已是深夜，肖寶樂屏退空嬋和紫兒，準備歇息。窗外一道黑影閃過，她敏感的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推開樓閣上的窗子，外麵涼風習習，空無一人。
嘴被人從後麵捂住，她隻是掙紮了兩下便鎮定下來，因為她發現對方並無惡意。
“你是誰？”她冷靜地問。
“公主，在下得罪了。能否借一步說話？”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