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不對,至少紫雲這麼覺得。
她已在大殿候了許久,卻依然不見紫雷出現。
她站起身來。
“郡主要去何處?”一個人擋在她身前。
“我——”紫雲望著來人,這要說話,卻停頓了一下,而後開口,“我要去含晶宮見王兄。”她眯縫了眼,“遠臣,你今日好奇怪,接二連三地已阻撓了我多次了。”
“國主已在寢宮休息,並叮囑遠臣,無論何人,一概不見。”遠臣行禮,恭敬地回答紫雲。
“連我也不可以嗎?”
“是。任何人,包括郡主。”
“可我有緊要的事要稟告。”
“天塌下來也不行。國主這陣子身子不適,不可讓外人叨擾。”
“可我不是外人呀。”紫雲耐心地解釋,“我可是王兄唯一的妹子。我去見他,他不會生氣的。”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遠臣,“遠臣,我們可是認識了近十年,莫非我會害你不成?”
“抱歉,郡主。”遠臣歎了一口氣,“即便你我十年的友情,我也得謹遵聖諭。”
“真的不能通融?”
“不能。”
“那好。”紫雲緊盯著遠臣,慢慢後退去,趁他不備,她突然大喝一聲,“退下!”
殿門被推開,湧入大批紫雲府的侍衛,團團將遠臣圍住。
遠臣大驚,望著紫雲,“郡主,你這是——”
“你住口!”紫雲打斷他的話,“說,你究竟是誰?”
“我是遠臣哪。”遠臣的表情很是茫然,“是國主的近侍,你相交十年的摯友……”
“你還在撒謊!”紫雲從一侍衛手中抽出劍,“遠臣是王兄的近侍沒錯,是我的摯友也沒錯。”她眼神一凜,“可他卻是在五年前與我相識的!”
“啊!”遠臣拍頭,一臉歉然,“最近擔心國主身體,是我記錯了。”
“冥頑不靈,抵死狡辯!”紫雲揚手推劍,擱在他脖子上,“我就當你記錯好了,可你之前說的話怎麼解釋?”
“話?”遠臣費解。
“遠臣是幻晶國藍晶族人,世代不曾離居幻晶國。”紫雲冷笑,“而我一直不是以幻晶國語言與你對話,你一句一句,皆能答我。若你真是遠臣,豈能聽懂我的話?”
“一時大意。”遠臣終於露出了懊喪的表情,“竟被你下了套。”
“遠臣呢?我王兄呢?”紫雲厲聲道,劍尖又向前推近幾分。
“想見他們?”遠臣非但不怕,害挑釁地看著紫雲,“隻怕你沒有這等本事。”
見他囂張至此,紫雲怒極,揮手下令:“放了他!”
包圍圈縮小,最前排的侍衛就要出手捉拿遠臣。
遠臣開始笑了,笑得好生得意,他突然張口,一條白藤驀地飛去,橫掃近前的侍衛。
慘叫連連——隻見侍衛們紛紛倒地不起。
“不知道這些爛石頭有什麼用!”遠臣丟下一地奪來的晶魄,傲慢地開口。
紫雲見狀,正要使下狠勁將遠臣揮斬,孰料那白藤似早已料到她的心思,頃刻間纏上她指向遠臣的劍。
紫雲大驚,收回劍來,那白藤死纏不放。她無奈想要丟劍,白藤已順著劍柄纏上她的手臂,將她拖到遠臣的身前。
遠臣以五指扣住紫雲的咽喉,擋在身前,滿意地閉嘴收回白藤。他抵住紫雲的發,在她耳邊輕言細語:“我其實還不想這麼早抓住你的,可惜呀,誰叫你太聰明揭露了我呢?”
紫雲在他懷中掙紮,“你不是遠臣,你混入王城有什麼目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遠臣望著正前方因他鉗製了紫雲而不敢輕舉妄動的侍衛,“那個遠臣麼,可以這麼說,早就回歸天國了。嗬嗬——你不要瞪我,這副皮囊,我可是完整無缺地保留了下來。至於為什麼要來王城,那當然是為了偉大的帝拉斯大人。”
“帝拉斯,那是誰?”紫雲冥思苦想盤古星各國的達官顯貴,並沒有這個名字。
“說了你也不知道。”遠臣輕蔑地看她,“隻有他,才是真正的領袖,才配統治整個盤古。”
由他這番話聯想到某種可能,紫雲覺得不寒而栗,“你們想要——”
“沒錯!”遠臣的雙眼中,有兩簇跳動的火苗,那是一種偏執的狂熱崇拜,“我們要讓盤古先毀滅,而後重生!”
有兩個人,盯著眼前黑糊糊覆蓋著不知名物體的池水,已天人交戰了很久。
“你確定我們真要下去?”望月掩鼻,胃中翻騰,想要作嘔。
“忍忍吧。”隨光也快被那股臭味給熏暈過去。不過作為男人,他還是很堅強地硬挺著,“我們從這裏去王城,不會有人發現的。”
“你說這是去王城的秘道?”望月深表懷疑,她指了指天上,“可是王城在上麵,我們朝地底走,豈不是背道而馳?”
“你別質疑我的能力。我可是一流的情報販子,手頭掌握的,那是最可靠的情報。”隨光自我誇讚,笑意滿滿,生怕望月不信,他壓低了聲音爆猛料,“這地方,是王城水道的秘密所在地,為了不引人注目,水道采用了特有的避光技術,常人肉眼是看不見的。”
“哦。”望月點頭,表示理解,“不過,據我所知,幻晶國的人從來不飲水,王城修建水道汲水用來做什麼?”
“呃?”隨光的笑容僵住,好半天,他才訥訥地開口:“我想,大概是用來澆花吧。”
望月白他一眼,顯然不接受他的答案。
“好了啦。”隨光跺腳,覺得自己大概有點惱羞成怒,“你走不走?到底還想不想查下去?”
“當然要查。”望月毫不遲疑,“射焰弓一日找不到,我就無法向女王複命。”
“那就對了。”隨光得意,卻在見望月舉止候愣住,“你、你幹什麼!”
望月已解開胸前第一顆紐扣,小小狼耳可愛地動了動,“不過要這麼下去,我實在受不了。想了想,還是變變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