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光覺得自己突然開心起來,他拍拍望月的肩,“喂,我開玩笑的。有生之年不賺夠一百萬,我是舍不得死的,別為我擔心。”
望月鬆開他,眼圈有些發紅。
隨光驚奇地看著她,“你在為我哭?”
“呸!”望月啐他,“你這種厚臉皮的人,誰為你哭——你笑什麼?”
“沒有啊。”隨光否認,然而麵皮還是不自覺地在抖動。
好吧好吧,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雖然他和望月不是同個種族的同一類,但感情的事——嗯,總是很難說的嘛。
雖說望月會變身成狼,而且模樣還挺凶狠,不過隻是偶爾嘛,偶爾而已……
紫雲冷眼看麵前的人。
“怎麼樣,郡主?”遠臣擦拭手中的矛槍,看著被白藤纏身的紫雲,“你說出來,我便放了你,如何?”
紫雲動了動唇,擠出三個字來:“你休想。”
遠臣的臉色沉了下去,他提槍慢慢走到紫雲身前,“太固執,畢竟不是好事。”
紫雲反唇相譏:“你們當初控製幻鏡的時候,就應料到可能產生的後果。”
“所以我們現在想要彌補啊。”遠臣攤手。
“彌補?那好,你還我幻鏡,還我王兄,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遠臣笑了,他以槍尖托起紫雲的下巴,“郡主,你當我還會被你騙麼?”
紫雲回他以微笑,“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遠臣麵色一變,顯然對紫雲的話很是氣惱,不過片刻後,他又恢複了笑臉,“若我與你做個交易呢?”
“我沒興趣跟你談生意。”
“相信我,你會很樂意的。”遠臣慢吞吞地說著,“如果你肯說出控製幻鏡的秘密,我便放了你的王兄。”
紫雲的眼中有亮光閃過,“真的?”
遠臣沒有忽略紫雲眼中的光彩,“告訴我,如何控製它?”
紫雲咬了咬唇,而後,她動了動嘴。
遠臣大喜,傾耳過去——
“我不知道。”
聽了紫雲的回答,遠臣瞪眼,好半天,才幹笑著,“郡主,你在耍我嗎?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紫雷的生死?”
“我還沒有傻掉。”紫雲凜然,“莫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又豈會說與你聽?一直以來,幻晶國的幻晶石因幻鏡所生,幻鏡的能量之大,已超出想象。你們盜走幻鏡,若再知曉了控製它的方法,幻晶國麵臨的,就是一場滅頂之災。即便是王兄他平安歸來,又有何意義?”
“好,好得很。”遠臣拊掌大笑,“郡主你大義凜然,置血親於不顧,我不得不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與你費唇舌了。”紫雲望他氣衝衝地離去,情知是惹毛了他。她蹙眉,開始擔心他們下一步會弄出什麼花樣來。
又有細微的聲響,她以為是遠臣去而複返,索性垂下頭去,不再搭理。
“郡主……”小小聲的呼喚,卻不是遠臣。
紫雲吃驚地抬起頭來,但見不遠處的角落,冒出兩個人來。
“是——你們!”她先是驚喜,而後又壓下了聲音,“王城禁衛森嚴,你們為什麼會輕而易舉地到此?”
望月走到她身前,“我們是從水道上來的。”
“水道?”望月了然,而後又奇怪,“你們怎麼知道?”
她還以為不會有人知曉那水道的秘密。
“隨光呀。”望月喚出雷火劍,“他是個超一流的情報販子嘛。”
隨光在她身後朝紫雲擺出得意的造型。
“郡主,你忍一下。”望月沉聲道,揮劍劈下。
“別——”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紫雲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方被雷火劍碰觸,白藤非但不斷,反而像長了眼一般延伸朝望月撲去。
“走開!”
隨光手快,一把推開望月。那白藤就勢纏上了他的脖子,扼得他透不過氣來。呼吸艱難之際,大約清楚這白藤的厲害,反正都是死,他索性拚了,抬起雙手握住藤身肉搏。
奇怪的事就在一刹那間發生。
他的手剛握住白藤,白藤瞬間軟軟地耷拉下來,頃刻變為一堆粉末。
“咦,怎麼回事?”隨光撫著自己的脖子喘氣,驚魂未定,可憐兮兮地問望月,想要博取同情。
“郡主。”望月已上前扶起失去了束縛的紫雲。
好吧,大事為先,他可以容忍望月暫時的顧此失彼。
紫雲扶著望月的臂膀站起身來,盯著隨光的眼神,是驚喜交加的,“你為什麼會有王兄的白瑩石?”
隨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套在自己右手中指的指環,“我要說是紫雷給的,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紫雲已撲向他,顫巍巍地托起他的手,凝視那枚指環,再抬首,眼中盈滿了淚水,“這是可避邪斬妖的白瑩石,王兄一向是不離身的。既然被你得到了,你也一定見過王兄了,是不是?他在哪兒?他現在在哪兒?”
隨光被她搖得七暈八素,“他他他——在靜海之謐!”
紫雲的目光黯淡下去,“他居然在那裏。”
“是啊是啊……”隨光趁機掰開她的手,“他還要我轉告你,一定要找回幻鏡,也對哦,有了幻鏡才能打開出口救他嘛。”
望月給了他一胳膊肘,“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隨光委屈,“是她問我的。”
“你還說!”望月作勢又要打他。
隨光抱頭鼠竄。
“郡主,你看現在怎麼辦?”望月征詢紫雲的意見,“我們是先離開,還是——”
“不。”紫雲推開她的手,“我要去含晶宮,我要弄清那個假的家夥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