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逍遙黯然接信在手,她早就看到了淩姨寫給她的話:逍遙,請你好好照顧我的光兒。她可以拒絕一個死者唯一的請求嗎?
“你能答應淩姨的要求嗎?”孟逍遙問宮暮光,淩婕妤在信中提出,要宮暮光把她和諸葛璟合葬在一起。這一要求,自然也將宮暮光的身份暗示了徹底。宮暮光若是照著做了,又如何解釋他不是“真命天子”這個難題呢?
“娘的遺願,朕自然會為她做到!”宮暮光神色悲戚,“朕會將娘與爹合葬!”
孟逍遙吃了一驚,隨即脊梁骨上冒起一陣寒意。宮暮光第一次說出了“爹”這個字眼,這代表了什麼。
宮暮光看了她一眼,雙手扶住了孟逍遙的肩膀:“朕的秘密隻有你知道。而你,是朕的皇後,是朕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他話不多,卻是字字重逾千斤,壓得孟逍遙透不過氣來。
她何嚐不明白宮暮光的意思——她這一生將與宮暮光永遠綁在一起,至死也不分開!
仲夏之夜,雖有涼風徐徐,但房間裏還是燠熱不堪。然而孟逍遙卻覺得身體發冷,這種冷,從她的心底裏散發出來,遍及四肢。
宮暮光的手從孟逍遙的肩頭滑落,握住了她的雙手:“你的手怎麼這麼冷?”他把孟逍遙的雙手捂住,拉著她靠向他的胸膛,“朕是師傅的兒子,朕很自豪!朕如今才真正明白師傅,不,爹的良苦用心!爹是天蠍族的王子,身份同樣尊貴!他本可以做薩曼王朝的王爺,榮華富貴同樣享之不盡。但是他為了薩曼王朝的未來,竟然放棄了自己的身份,來到中原做一個普通的百姓。爹憑著自己的實力,爭取到六扇門的神侯之位,又費盡心機留下了血脈……”
宮暮光越往下說,孟逍遙的心越是冰寒無比。
在她看來,諸葛璟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用“卑鄙”兩個字來形容。
諸葛璟先是做了奸細!再是做了第三者勾引了宮昊天的妃子,給宮昊天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接著又做了負心漢,眼睜睜看著淩婕妤蒙冤受苦也不出來澄清事實,像個真man樣救淩婕妤於水火之中。不僅如此,他或許還縱容了他的女兒,宮昊天的皇後搶奪了淩婕妤的孩子——宮暮光,把淩婕妤活活逼瘋在霧明宮。
在諸葛璟的心裏,人命比螻蟻尚且不如。套用於榮光在《赤子威龍》中的一句台詞:“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諸葛璟周圍的人,就是用來讓諸葛璟在緊要關頭出賣的!
孟逍遙的眼前,掠過了六扇門的殘陽、落日、夕照,甚至包括那個做了叛徒的餘暉、可歎那些男人們,到死還不知道自己是為毛死的。他們以為自己是為了一項偉大而崇高的事業,卻不知道,自己隻是做了炮灰罷了!
難怪外婆一直不待見諸葛璟!
孟逍遙忽然對外婆和諸葛璟之間的故事充滿了好奇,外婆不是帶著使命來的嗎?外婆和燕於飛,SW006,他們不是來輔佐天蠍族的首領的麼?不會就是諸葛璟吧?
若是諸葛璟,那麼,又是什麼令外婆改變了心意呢?畢竟,諸葛璟是一個極善於掩飾的男人,若不是時過境遷,諸葛璟也成為黃土一抔,隻怕孟逍遙也未必能夠知曉。那麼,外婆到底是怎麼看穿這一切的呢?
她想得頭都痛了,卻還是理不出什麼頭緒。耳中又聽得宮暮光徐徐說道:“而今,朕終於實現了爹的夢想!朕終於掌握了中原的朝政!一旦薩曼餘黨被靺鞨族所滅,朕的鐵騎將踏遍北方,不僅收複薩曼,也收複靺鞨族!朕發誓,要真正一統天下!和合並各個種族!從此,天下隻有宮姓王朝。”
宮暮光的聲音很低,然而傳入孟逍遙鼓膜之內,卻如起了個霹靂。她的身子連續晃動幾下,若非宮暮光扶著,幾乎一跤跌倒。饒是如此,孟逍遙也覺兩條腿中便似灌滿了醋一般,又酸又軟。
“怎麼了?累了麼?”宮暮光體貼地說著,把孟逍遙抱得更緊了些,懷中的孟逍遙似乎在瑟瑟發抖。
“怎麼了?”宮暮光奇怪地低頭審視著孟逍遙,但孟逍遙垂著腦袋,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怎麼發抖了呢?”宮暮光把手放到孟逍遙的額頭上,“難道發燒了?”
孟逍遙躲了開去。
宮暮光的手僵住了,語氣驟然嚴厲起來:“怎麼?”
孟逍遙抬起頭,臉上充滿了惶恐之色。
宮暮光不再是六扇門的暮光了,不再是她的九哥了,甚至不再是那個喊著“我願意哄,願意陪,願意當你的出氣筒,願意做你的墊背。隻要你醒來”的太子了!
宮暮光成了諸葛璟的兒子,也成了諸葛璟的追隨者!
諸葛璟所擁有的陰險、冷酷、毒辣,也將一點點轉移到宮暮光的身上!
這樣的宮暮光,她豈能不怕?
宮暮光看到了她的臉色,忍不住怔忡:“你怕朕?”三個字一出口,怒氣止不住湧上來,雙手陡然扼緊了孟逍遙的手臂,“你怕朕?你怎麼可以怕朕?朕和你什麼樣的交情?朕和你什麼樣的交情?你竟然會怕朕?你竟然……”他的聲音一下高過一下,漸至淒厲。孟逍遙的神色也越來越恐慌,越來越緊張,她忽然用力掙脫了宮暮光的束縛,向房門口奔了出去。
腰身一緊,她被宮暮光摟在懷裏,緊接著她的身體180°旋轉,強迫著麵對著宮暮光。她隻來得及閉緊嘴巴,就被宮暮光狠狠地吸住了她的雙唇。
宮暮光的一隻手緊箍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罩住了孟逍遙的胸口,恣意地揉了起來。他手上的力量不是很輕,也不是很重,力量拿捏得恰到好處。他的手法也極是多變,或扭、或捏、或揉、或掐,那手掌之上,竟似有著種奇異的魔力,孟逍遙隻覺他手掌所及處,又是酸,又是軟,又是癢,又是麻,更要命的是,那一股酸軟麻癢的滋味像是有著自己的活力一般,詭異地鑽入她的神經係統之內,卻又是說不出的舒服,這滋味竟是她生平未有,竟使她無力推開他,又有些不願推開他。
孟逍遙大駭,她從來沒感到過這種滋味,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在清醒的狀態下喪失了自製力,她知道再這麼下去,她非但不會拒絕宮暮光,而且還會主動地迎合宮暮光。一想到這一點,她不僅感到無比害怕,而且還感到無比惡心。
她張開嘴巴,拚命地咬住了宮暮光的嘴唇。
宮暮光大叫了一聲,血腥味在他們的口中同時蔓延開來。
但是宮暮光卻仍然沒有鬆開她,仍然一手緊抱著孟逍遙,一手肆無忌憚地沿著孟逍遙的胸脯一路摸到了孟逍遙的喉嚨口。隻聽得哧啦一聲,孟逍遙的錦繡宮裝從領口到腰身全給撕開了,頃刻間,那瑩白如玉,柔軟如天鵝,玲瓏如鴿子的身軀,已展露在宮暮光的眼前。
宮暮光的喉嚨口發出了一聲含糊的叫嚷,身子一矮,雙唇一張,含住了孟逍遙胸口的一點嫣紅。一股奇異的暖流從被含住的地方蔓延開來,瞬間流遍了全身。孟逍遙感到胸口仿佛有一簇火焰燃燒起來。
她知道她應該拚命掙紮,抵死抗爭。她也知道她內心絕對是不願意的,但是她卻抗拒不了她的身子,她的身體在宮暮光的親吻和撫弄下,慢慢地叛離了她的意誌,她的手臂竟然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宮暮光的腦袋,她的嘴裏,也發出了那種輕微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