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槐樹下的石板(1 / 3)

蛇比高這個故事算是完了,但是第二天我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

合著馬呈呈神神道道地給我講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什麼山向出馬仙,這都和蛇比高沒有半毛錢關係啊。我就在揣測,估計是說著說著連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隻能扯些亂七八糟的來糊弄我。

馬呈呈聽見我的質疑,無奈地解釋道:“你還是沒搞清楚我講的到底是什麼,服喪的地方是要找懂風水的師傅來選的,好風水的地最後被蛇給占了,你沒聽見我說那個多出來的棚子裏麵有兩個人嘛……那蛇攆鬼呢!”

我一臉不滿意,“這我知道啊,那你神乎其神地講那麼多幹嘛?就當是起承轉合也接不上啊。”

“我就說嘛……”馬呈呈一拍大腿,“我忘了給你說了,蛇比高這個事啊……”她神秘兮兮地繼續說到,“……就是當出馬仙的姑婆給我講的。”

我眼睛一亮,“什麼?還有姑婆是出馬仙?”

“你以為。”馬呈呈看我一眼,“姑婆是外鄉的,聽說算命特別準。”

我應了一聲,心裏半信半疑,不過倒是有點莫名其妙的膨脹感,你想啊,這出去一說,我有個姑婆可是出馬仙,這多有麵子啊。扯皮都能多扯幾句。

馬呈呈看著我又開口:“你記住啊,可別出去瞎嘚瑟。”

我不置可否。

馬呈呈看著道場下的竹林,表情變得有點高深莫測,“其實現在我都覺得後怕,那條蛇啊,我感覺它太有靈性了。要知道我在姑婆的書裏可看到……”

我一聽她又要扯些我聽不懂的話,忙打了個哈哈打斷了她的話,“指不定它就是古精呢,看你小放你走,等你長大把你搶回去做媳婦。”

馬呈呈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沒大沒小,有你這麼和姐說話的嗎?”

我就損她拉倒吧,這不就比我早出來一年嘛,還蹬鼻子上臉。

其實我和馬呈呈關係還是很好的,雖然嘴上老是損來損去。不過流水的說辭鐵打的親,畢竟是一奶同胞的姐弟,說不要好那是不可能。

下午馬呈呈帶著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後山探險。

後山就在外婆家的房後,說是山,其實也沒那麼高,從山腳下蜿蜒上去幾條小路。這個時候是寒假,路邊的草都枯黃發白,小路開闊了不少,很好走人。

我們順著小路上去,看到一戶已經沒有人住的土房,土房是最老的樣式,位置在半山腰。

土房的牆用泥混著麥稈夯實,在太陽光下,發灰的土牆裏麵的麥芯顯得金光熠熠。房上麵的瓦是最老的樣式,黑色的,頂上有很多野草。窗子是木格紙窗,窗台很高,木門已經發黑發禿。門上的門神對聯都掉色掉成花白一片,光禿禿的顯得很荒涼。

這地方怎麼看怎麼像鬧鬼的老宅子,所幸我們隻是路過而已。

一行人繞過房子繼續爬山,快到頂的時候我們在路上休息,從這裏看下去視線很開闊,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不過因為山本來就不高,而且小路走勢崎嶇,我們站的方位看不見山腳的房屋。

表妹指著路邊一大蓬接近小半畝的枯草地,告訴我們這是虎子的娃睡覺的地方。

這塊金黃色的枯草地草很高,密密麻麻顯得很蓬鬆,草叢深處有幾次壓痕。她說的虎子我知道,這是一戶搬走的人家留下的狗。那家人離外婆家很近。

虎子和它的孩子不知道主人走了,它們還是守在門口,雷打不動。哪怕沒吃沒喝,哪怕風吹雨打。道場上的草枯了一茬又一茬,道場邊的花敗了一串有一串,大狗生小狗,小狗又生狗,一隻狗變成了一群狗。這群狗守著它們的家,等著可能再也不會回來的主人回家。

第一次回到外婆家的時候,路過那家人,看著滿道場曬太陽的狗,我還好一陣唏噓。

這下聽表妹這麼一說,我倒有點奇怪,就開口問她,“那些狗不是在那家人那守著嗎?”

表妹搖搖頭,“虎子被人套走了。”

我又問:“怎麼回事?”

表妹繼續說到:“虎子太老了不認得人,看到陌生人都湊上去看,套狗的人一來,別的狗都跑了,就它跑到人跟前,然後就被套走了。”

“那些人套狗做撒?”

“肯定是吃狗肉了……然後小狗都不回去了,滿山跑,成了野狗……”

還沒等我感慨一下,馬呈呈突然就說話了,她說:“這一塊地是熱的。”

我回頭一看,她正蹲著用手試地的溫度,“剛走到這就覺得有熱氣,這地怎麼是熱的?”她轉頭問表妹,表妹和我們不一樣,她從小在老虎溝長大,對這比我們了解很多,表妹就說:“太陽曬的。”

馬呈呈搖頭,“不可能,今天都沒太陽,這一塊地都是熱的,這麼暖……也不會是地熱吧。”

“真是太陽曬的。”表妹又說道,“不然能是咋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