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侍女遇害(1 / 3)

十三侍女遇害

我連夜趕到後宮的湖心苑向國王口頭稟報案情。國王聽著,眉頭緊蹙,說,“桃村莊主與尚南護衛如此大膽,竟敢毒殺父王,想畢幕後定有主謀。”我當然知道他的話意指誰,卻不好插言,因為這關係到我性命的安危。要在通常,我或許會心直口快,或是顯露見解高明而直言不諱。可是在王宮裏,我須小心謹慎,不該說的話絕肯不說,該說的話也要三思。因為言辭話語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國王在書房裏踱著步,對我說,“此次你我出遊暗訪,極少有人知曉,竟會遭致攔路截殺,定是宮中有人暗中圖謀。”我也深有感觸道,“這隻怕會與陛下父王被害一事牽連。否則,對方不會用此毒招。”我想如果有人知道我與國王是去暗訪老國王護衛的家人,那一定是我去桃村查案時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國王點頭首肯,說,“我有一事已思緒許久,父王遇害與桃村莊主之死均發生在冬宮之中。現在禦醫已死,護衛被放逐東山,唯有冬宮的清霞姑娘尚在。若公子不棄,朕想有勞公子再去冬宮一趟,好從清霞姑娘那打聽父王被害的實情。”

我說,“陛下之要事,龍華豈有慢怠之理?”國王見我答應得如此爽快,便高興地說,“公子如此相助,恩重如山,來日朕定會感恩圖報。”我說,“此等小事,陛下何必如此言重,讓龍華受之有愧。”國王則語氣慎重道,“此事命運悠關,決非小事,望公子衣裝巧扮,隱秘行事,切莫將此告知他人,以防詭計。”國王的話懇切中肯,非等兒戲,於是,我說,“陛下所言極是,龍華必會事事隱秘。”

見國王催我前往冬宮,我便說,“國王切不可性急,當前截殺一案尚未定論,若龍華前去冬宮必會受人注目,惹禍生災。於龍華之見不如速速將英兒母女二人轉移到隱秘之處,以防有人前去殺人滅口。待上幾日,龍華再悄悄地潛入冬宮與清霞秘秘相約不遲。”國王一聽,連連自責道,“幸有公子提醒,若非,英兒母女二人若有凶災,朕將愕悔未及矣。勞公子明日一早與雲台護衛勿則前去淺湖將英兒母女移至桃村議事府。”說著,便為我寫了一紙密令。

第二天一早,我同勿則便騎馬趕到淺湖的蘆葦蕩中。英母和英兒見我們是接她們離開此地,驚喜不已,趕忙開始收拾東西,將破衣爛被和鍋碗瓢罐捆的捆綁的綁,要一起帶走。可是,我與勿則隻是騎馬而來,哪能帶得這多物品?於是,我就說這些東西已破爛陳舊,無法再用,不如回去重新置辦。英兒也再三勸說。英母這才忍痛割愛一般將那些雜物丟下。

我們把馬讓給英兒和英母騎著,一前一後地保護著她們母女二人。從湖邊走到雲山,再從雲山走到坡地林邊的小路上,太陽就已斜斜地垂在西山之上,像是隨時就要落下去。我想要是這樣緩慢地走下去,直怕到深夜才能趕到桃村議事府。出了一片小樹林,我驚喜地發現坡地的小路上停放著一輛王宮禦用的馬車,趕車的便是烏克爾。我將英兒從馬上抱在車上。勿則也將英母從馬上扶到車上。於是,我和勿則便上到馬上,跟在馬車後麵。

我提議先將英兒母女安置在雲台議事府院中。勿則和烏克爾也覺得這樣更安全,而且這裏離王宮也比較近,來去方便。於是,我們就把英兒和英母安置在了雲台議事府院內。這樣,我也可以每天和英兒在一起了。

安置好英兒與英母之後,第二天我就進到了冬宮。來了那位桃村莊主被害房間的隔壁,敲了敲門,就見一位年輕女子把門打開,讓我進到房間,問我有何事。進到她的房間,多少讓我感到有些吃驚和意外,因為她的房間是個兩室套間,一間擺著一張雙人大床,鋪放著整齊清潔的被褥;另一間屋子是浴室,裏麵放著一個能容兩人共浴的木盆和一張簡陋的小床。而且,浴室裏的牆上貼著兩張男女**的**。圖下掛著一支長簫和一把類似月琴的樂器。

姑娘讓過座,給我倒了杯茶水,朝我問道,“聽說公子乃大漢中國使者,通曉古今,明辯真假,實為神人,不知今日可是為桃村莊主之死前來查審?”我說,“非也,我隻是遠道路過此地看望一人。不知姑娘可知清霞姑娘今在何外?”姑娘一聽我問此話,神色大變,說,“清霞姑娘去年已服毒自盡,去了陰間。難道公子竟然不知?”我猛吃一驚,說,“清霞姑娘青春妙齡,藝貌俱佳,深得前國王愛寵,如何會思想不開,自尋短路?”姑娘想了想,便壓低聲音說,“公子有所不知,清霞姑娘那夜正好為國王侍寢,可國王急病猝死,她自然難脫幹係,故因一時恐嚇,便服毒自盡了。”

我問姑娘,“清霞姑娘除了跟國王在一起之外,還同何人關係過往密切?”姑娘想了想,說,“清霞姑娘曾私下與我說起,宮中有一都尉曾與她相從甚好,那人常常陪同王後來冬宮入住,曾暗中與清霞姑娘秘密相約,私下甚好,還說要娶她為妻。別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天不覺地已過了中午,我打算就此告辭。臨出門時,我再三地向姑娘叮囑說,“姑娘切莫再將此話說於他人。可知清霞姑娘之前轍之鑒。”姑娘顯得有些吃驚,連忙點頭,說,“小女今日一時多嘴,多說了這些話,還請公子多多為我守秘。”我說,“姑娘放心便是。”

我雖是沒能見到清霞姑娘,但這位姑娘的話卻已將國王最想知道的事情道明了。所以,當我把這些話向國王稟報時,國王顯出少有的興奮,說,“如此這般,我便可以將這可惡的賊臣置於死地了。”我當然知道他說的這個賊臣是誰,但我隻裝著不知道,也故意不去多問。我知道國王的最終目的是想從太後那裏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為了使國王能一舉得勝,我提醒著國王說,“陛下若是要除去心腹之患,為父王報仇,須要有切實確鑿的證據,否則,太後非但不會明信,反會嚴加責怪,置陛下於十分不利之境地,也會使賊臣邪心再起,伺機暗算。”

國王非常自信地微然一笑,說,“公子且看此物。”說著,便從書櫃裏取出一個布包,打開一看,卻是幾封王宮密令,其中就有秘密毒殺魏督事的秘令,而且署的是太後的名字。我先是一驚,便問,“國王從何處得此物證?”國王神秘一笑,說,“此乃新任桃村莊主勿則在桃村議事府中清理物品時查獲。”我說,“此密令均為太後簽署,陛下將如之奈何?”國王搖了搖頭,得意道,“非矣,此乃為都尉冒太後之名,並非太後親筆書寫。況且繼母也決不會加害於父王。”

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說,“都尉乃太後之依托,若是都尉被除,太後便無臣可依,靠什麼來呼風喚雨,調度王宮?”國王一聽,也覺得我的話不無道理,但他卻說,“弑君害命,假傳密命,如此重罪,想太後豈能對此輕饒。”我覺得國王所言有理,想畢太後再是寵信,也決不會如此袒護,就說,“依國王之意若何?”國王說,“你與我一同拜見太後,將暗訪所查告知太後,隨後,我再將此物證稟於太後,若是太後有令,你當立刻帶烏克爾與玄垣將都尉抓獲歸案。”我說,“也罷。”但心裏卻對無故卷入這場與已無關的生死之鬥感到十分地矛盾和擔心。

隨即,國王便帶我來到紫薇苑。太後見我前來拜訪,很是高興,等我剛跪拜過,就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在了她的身邊,然後,就問我,“為何許久不來紫薇苑?”卻把國王忘在了一旁。我怕讓國王感到難堪,就說,“近來雜事纏身,未曾顧及,今日特請陛下前來引見謝罪。”不想太後卻說,“以後再來,就不要再讓陛下引見了,陛下甚忙。”我不知太後這話是不是有其它含意,忙說,“那是,那是。”

這時,太後才抬起頭來,板起臉問國王,“我兒今日前來,定是又有要事相商?”國王恭敬地屈著身子,說,“龍華公子偶入冬宮,從一位姑娘那聽得有關清霞姑娘被人所害一事,事關重大,特來向母後秉報。”國王這話在太後麵前一說竟變了味,讓我聽起來很不舒服,好像我是好事之徒,喜歡無事生非似的。若是知道國王會這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來此。但考慮到國王的難處和麵子,我不能說明真相,也不能為自己辯解。太後拖腔拖調問道,“清霞為何人?”國王忙答道,“乃冬宮宮女,父王猝死那夜正是她為父王侍寢。”太後驚異地“哦”了一聲,然後用很疑惑的目光看著我問道,“真有此事?”我忙說,“龍華並不知曉,隻是偶然聽說,也就將此事全當故事講於陛下。”太後神色冷靜地說,“不妨也講於我聽。”

既然我已將此事說成了故事,就得把這事當成故事來講。於是,我就拿出講故事那套本事,盡量地把故事講得生動有趣,富有傳奇,卻又不失其真實。而且,我還把自己的推理與猜測也加入進去,以使故事好有個完整的結局。聽完我的故事性陳述,太後說,“公子的故事甚妙,隻是應將故事中的人物改變一下,不要把國王與宮女牽涉在一起,如此這般,故事便可在王宮與民間流傳。”我怕太後真地把我講的事情當成了虛構的故事,便解釋著說道,“我今日隻是在向太後稟報真情,若是真當故事講述是要回避真實人物。”太後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以龍華之見,那謀害國王的主謀該為何人?”我看太後的臉色有些陰沉下來,就用陳明與解釋的口氣說,“此乃天國事務,與龍華不甚相關,隻是太後於龍華有恩,特將所聽所聞密報於太後,以報太後之恩。”太後輕輕地舒了口氣,說,“此事當真?”我說,“龍華隻是聽聞,難辯虛真,太後明查之後便有定論。”

此時,國王乘機說道,“以王兒之見,此事鑿實,都尉早與桃村莊主私下勾結,弑君害命,對我截殺,並暗中毒殺了魏督事和清霞姑娘,罪大惡極,母後應當機立斷,將都尉早早拿下,極刑處之。”聽著此話,太後顯得極為驚恐,問道,“既然事實確鑿,可有物證?”國王當即便從懷中掏出那個布包,遞給太後。太後打開布包,看著看著,便大聲罵道,“這個奸臣賊子,如此大膽,來人——”馬上進來一名護衛,朝太後單腿跪拜道,“請太後發令。”太後喝道,“速帶人將都尉給我押來。”那護衛說了聲,“遵令。”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