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俠肩扛千斤擔
火鳳凰豐羽梧桐下
星期天中午放學回家,譽剛和歐陽南走到學校門口,歐陽南忽然想起什麼,嘴裏罵起來:
“白毛大俠,前幾天借我的參考書看,說今天給我,可他放了學比兔爹跑的還快。”
門口看見“萬事通”陳曉,歐陽南攔住他,
“原誌剛不是和你一個村的嗎?帶我倆找他去。”
陳曉一臉疑惑,歐陽南催促著,三個人邊走邊說。陳曉便給他倆講了原誌剛家裏的事情。
原誌剛八歲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母親傷心的厲害,生了一場大病。原誌剛趴在媽媽的床前,一本正經的保證,以後他養著媽媽和弟弟。鄰居可憐他們一家,多少的也救濟一點糧食什麼的,隻是原誌剛小小的就缺了營養,早早的白了頭發。平常放學早回家,隻是想幫媽媽多承擔一點農活罷了。聽了這些事情,原誌剛在譽剛、歐陽南兩人的頭腦裏,變得又陌生起來。
到了原頭村,三個人拐進一個胡同裏,陳曉指著一個院子,說是原誌剛的家。外麵的院牆有一段倒掉了,堆了一些幹的樹枝堵在上麵。
進了那處院子,裏麵空空蕩蕩的。一棵一抱粗的梧桐樹,高大挺拔,繁盛的枝葉遮蓋了整個院子。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從細木棍搭起來的草棚裏出來,雙手用力的提著水壺,雙腿叉開,又前傾著身子,唯恐熱水濺到腳上。他人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肋骨從衣服外麵可以隱約看見,臉蛋上沾了許多黑灰。茶爐裏的柴火依舊燃著,不時吐出一股嗆人的白煙,彌漫在低矮的草棚裏。壘砌小茶爐的磚塊,分明是院牆上掉落下來的,旁邊還整齊的堆著一些。
陳曉問他:
“誌強,你哥呢?我們找他有事。”
他放下水壺,說哥哥和媽媽一塊澆地去了,就在這東邊不遠,說著就要出去叫他哥。陳曉跟歐陽南商量:咱騎車馱著他一塊去吧。幾人遠遠的看見,地裏的原誌剛褲腳卷到大腿上,小跑著拽著尼龍水管。他看見譽剛他們幾個人過來,就從地裏跑出來,他赤著腳,腳麵上、小腿上全都沾滿了泥巴。
“哦,我忘了還你的綜合參考啦!”
原誌剛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身子在水渠裏洗手,又用手捧了渠裏的生水,喝了幾口。
“走,咱回家拿去。”
太陽底下,原誌剛的臉上,依舊閃著黑黑的光亮,頭發直立著,裏麵的黑發極少,與白發錯雜的共生在一起。腦袋後麵的頭發有些亂,人顯得很狼狽。
歐陽南問他看完參考了嗎,他不好意思的說還沒有。譽剛接起來說,自己先和歐陽南一起用一本,讓他看完了星期一拿過來也行。歐陽南也極力說著不著急用。
原誌剛嘴裏說著謝謝、謝謝,譽剛他們隻感覺這句“謝謝謝謝”比平常重了千百倍,心裏多了許多感動。幾人走遠了,原誌剛仍舊回去澆地。
有一日,原誌剛跟譽剛他們講起一件趣事:有個算命的先生,走到他家門口,自言自語的說他家的梧桐樹,隱隱若黃羅傘蓋,最後撂下一句:其家必出鳳凰。想想自己這個樣子怎麼會是鳳凰呢,鳳凰一定是弟弟。所以他自己打算畢業以後,全力支持弟弟上學,讓他成才。譽剛、陳曉他們笑他迷信,原誌剛便不說了,認真的保著神秘存在自己的心裏。這可是他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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