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黃沙軍隊相對的,是另一隻雜亂交融的軍隊。兵士沒有統一的服飾,也沒有統一的武器,卻散發著一股戾氣。這支軍隊與黃沙士兵正麵交鋒,全然不落於下風,兩軍短兵相接的交界遲遲沒有向任何一方偏移。
黃沙軍隊的最後方,一座小沙丘上,鷹首人身的神明站在最高處。他身披金色甲胄,肩帶長長地披下,手握著金黃的權杖,俯瞰著戰爭中的一切。
末代的帝皇,飛升之人,如果說內瑟斯是沙漠中的死亡之神,那麼他便是沙漠裏的勝利之神。阿茲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戰局,他臉上的表情顯現出了內心的極不平靜。
“澤拉斯!”他近乎咬牙切齒,從來沒有試圖掩蓋心裏的仇恨,“你的奧術能量帶著你最為罪惡的氣息滲透到了你的軍隊裏,這場戰爭以後,凡與黃沙士兵交鋒過的人都要死去,任何沾染上澤拉斯氣息的人都應該墜入深淵裏,接受萬沙覆體。”
一團藍色的焰火,自對麵的最遠處升起,呼嘯而來。它的速度極快,近乎頃刻間跨越了整座戰場,迫近到阿茲爾的頭頂。
鷹首人身的神明隻是抬頭瞥了眼,一團沙子在沙丘的另一端騰起,凝聚成一個黃沙士兵,帶著鮮紅的披風。如同有什麼絲線牽引,阿茲爾忽然朝黃沙士兵挪移而去,躲開了即將而來的攻擊。頭頂上的藍色焰火砸落,狂暴的奧術能量將沙麵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藍色火焰連攜擴散,在深坑中形成了一片幽藍的火海。
阿茲爾手扶著權杖,凝神看向火海的中心。一個扭曲虛幻的人影上半身懸浮在藍色火焰之上,兩團如同星光的瞳孔一掃,很快與阿茲爾目光相接對視。
“澤拉斯……”阿茲爾說:“想當初你還是人類時,你的目光就永遠那麼明亮專注,好像永遠有那麼一個明確的目標在你心裏,你一直在付諸於行動,而顯然我猜對了。藏在你內心的是無數個齷齪肮髒的詭計、野心還有陰謀,我應該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看穿你。”
澤拉斯像是譏笑般回答:“我的陛下,如果你夠聰明的話,自然什麼都瞞不過你。但可惜坐在王座上的,向普天之下發號施令的,偏偏是那麼一個愚蠢狂妄的人,如果他是平民,如果他是臣子,如果他是商賈,他將一事無成,他將碌碌無為。但幸運之神永遠眷顧你,我的陛下,她的偏心正如同她永遠不可能眷顧我一樣。”
阿茲爾哼了一聲,“莫將我對你錯誤的信賴看作你的才智,澤拉斯,卑鄙小人就應該回到地獄中去,如果回到千年前,你站在我麵前這樣說話,就已經意味著你的死刑!”
“正因為你的身份,才容許你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他人宣判死刑。”澤拉斯說:“但你是如何執行你的死刑呢?在千年以前,你也隻不過能夠向臣民下達命令,借由他們的雙手來終結他人的性命,很可惜的是,今天你的身邊再也沒有了得力的臣民。”
“今日我還需要借助他人嗎?”阿茲爾斥道:“奪取你性命的力量,此時在我的雙手上。”
幽藍火海中心,懸浮於空中的半身人影雙手攤開,兩團藍色光焰熊熊燃燒。澤拉斯毫不客氣地回應:“無知者無畏,剛剛才得以誕生的飛升者,卻妄言要挑戰我積累千年的奧術能量,你很快就知道毀滅神明的力量,到底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他的話剛說完,一把金黃的矛尖從他的背後刺入,穿透了整個半透明的能量軀體。鮮紅的披風招展著,披戴著黃沙盔甲的士兵驀然站在能量軀體的背後,手上握著長長的黃金沙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