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你遇到了些麻煩,而我恰好能夠解決這些麻煩。”巷子的角落傳來那人的聲音。

劫問:“既然你主動出口,那肯定有所圖謀,你想要得到什麼?還是想聽到什麼?”

“哈哈。”他笑了:“你身上的氣味,你剛剛去過一個幹涸燥熱的地方,那裏沒有水,我可去不了。不過我沒在那裏,不代表我不想知道那裏發生的一件件大事。”一灘軟體動物忽然掉在了他腳邊,濺出大量莫名的液體,那是一隻章魚。誰也不知道這條章魚是從哪裏掉出來,又是如何從海裏來到這塊陸地上。

“我很久以前見過內瑟斯,他可是個無趣的人,所以我更傾向於跟你交談,作為支付給你的報酬,我可以免費載你過海。”那個臃腫的人說。有一根細長的影子從他藏在陰影裏的臉腮垂下,但很快縮回去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劫笑了,說:“對我而言真是個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隻要張嘴一說,就能得到一切,太舒服了。相比於那些一天忙死忙活的人,我這樣簡直就是躺著賺錢,不得不讓我心生警惕。我媽媽教育我,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除非有人證明那是晚餐。”

臃腫的人也跟著劫笑,從巷子裏擠出來的笑聲如同在海草中蜿蜒的長蛇:“你這人,說話雖然風趣,不過說的話毫無意義。”

“真的麼?”

“是的。”

劫又問:“你確定是真的?”

“我想是的。”

“你應該再思考一次,再判斷一次。”

“我是說,那顆心髒。”臃腫的人大笑:“可惜你沒帶在身上,我很清楚,本來是我是想拿走它的,不過太可惜了。”

劫說:“那你還是載我吧,我想就算你現在得不到那顆心髒,也一定會想要從我身上獲得什麼消息,關於那顆心髒的。”

“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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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綁著馬尾辮的少女走在前路,聽到這句話,她不睬不顧自走自路,說話的是一個腰間佩刀的男人,當然,他的性別是從聲音辨別出來的。這個男人帶著猙獰的鬼麵具,其上分出細長的眼孔,以及尖長的棱角。

黑發少女抬手捋起耳際的發絲,寬寬的袖口垂下,顯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男人似乎習以為常,不再言語。等過了一些時間,直到道路的兩旁從樹木林立來到廣袤無垠的田地,他再次開口:“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少女帶上了些許惱怒:“你是笨蛋嗎?”

“顯然不是。”男人下意識地回答。

“那為何問如此多次?”

“如同春夜的貓嚎。”男人不慌不忙的接著說:“當然,我的意思是,隻有接連不斷的重複才能重點突出我的疑問。”

“這不是理由,在船上的時候你一語不發,總是站在船頭盯著遠方,但是你的腳一旦接觸到了陸地,馬上便叨叨絮絮說個不停,一路上問這個問題至少十次以上了!”少女說出了疑問的重點,“請問什麼是你轉變的理由,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了,真是奇妙莫名。”

“嗯,看來你的眼睛也不是擺設。”男人說:“站在船頭時,我辨別了一下你航行的方向,結果往諾克薩斯的方位行去。我就在思考,要不要趁著還沒見到陸地,趕緊跳船逃脫,免得和諾克薩斯那群瘋子一起陪葬。但後來,船其實是往更南方而去,那個地方的名字似乎叫做‘艾卡西亞’吧。”

“怎麼了,有疑問?”

“那可是個遙遠的地方”麵具下那雙眼睛眯了起來,“我隻有在其他地方的酒館,才能偶爾聽到這個地名,偶爾的意思是隻有那麼一兩次。甚至在艾歐尼亞,從來沒有人試圖談論起那個地方任何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