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甚至希望能再次忘掉一切,如果她能重新認識他一遍……她不會讓自己欠他一條性命,也不會去求他什麼而讓自己失望。她隻是希望自己和他像普通男女一樣相處,偶爾會吵架會鬥嘴,但是,不要再有這一些過於痛的,考驗。
可是葉堇默似乎並沒有同樣的想法,他在她病好之後就如同變了一個人,對她不是高傲不屑,也不是冷漠清涼,而是,惡魔一樣的對她痛恨仇視。他本來就是應該恨自己的,所以劉恬隻是默默忍著,算是贖罪,他覺得自己犯賤也好,哪怕他真的……討厭自己也罷,就算有幾次她真的被他氣得欲哭無淚,她還是想賴在他身邊,好像自己受到了他的什麼法術,再也無法離開施術者。
直到有一天,為了某件事情,他們又大吵了一場架。起因是劉恬在客廳裏打掃衛生時打碎了一個鏡框,她被突然一下的碎裂聲怔了一下,看著地上玻璃碴裏的照片發愣,裏麵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子。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現在竟然已經開始用那麼明顯露骨的方式提醒自己了,他就那麼想趕自己走嗎?
破碎聲引來了葉堇默,他從樓上匆匆下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立刻發難,毫不留情地對她怒道:“劉恬,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這張照片上的人對我很重要,卻偏偏跟她過不去,你給我滾,你現在馬上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像是被人在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原來被喜歡的人討厭,那麼痛。他講出那麼狠心的話,就真的一點點也沒有顧慮過自己嗎?至少,她還長著一張和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的臉啊,他就真的不能別那麼討厭自己?心痛,心寒。可是他如果真的那麼想,那麼……不想見到自己,那麼,自己就如他所願吧,愛到妥協,也無法將故事再重寫。
劉恬在他的麵前緊緊地抿著唇,唇色泛白,葉堇默不忍看下去,隻能撇過了頭,看上去卻仿佛是厭惡到了極點。
他聽見她僵硬地發出幾個字,明明自己也痛得要命,可卻隻能放任著,什麼也不能做。
“好,我會走,馬上。保證再也不來煩你。”
女孩倔強地不流淚,纖弱的背影搖擺不穩,默默地走開,上樓去了,好像真的下定了決心要整理東西離開。葉堇默終於在她轉身之後,袒露出一副平時少見的痛苦表情。
快走吧,再留下來,他隻會帶給她未知的危險。一切危險就都讓他來擔當,而她必須永遠遠離這一些,他承諾過的,護她永遠安全快樂,如果,注定已經不能快樂,那麼安全,是他唯一能夠給她的。
劉恬上樓走進房間,用力睜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眼圈紅紅的像一隻兔子,她深呼了一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經無家可歸,哪怕出了這扇門以後她真的將沒有任何地方可去,也不想留在這裏了,不想再成為他的困擾。她會消失,消失得一幹二淨,保證再也不煩他了。
她的衣服很少,全部堆到床上後一件一件往箱子裏塞,動作本來是快的,疊了兩三件以後就開始變慢。明明無法割舍卻硬要割舍,殘忍得如同青鳥與飛魚的愛情,如同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消失在天際,如同北極的極光隻會出現那麼一瞬間。
心不在焉,反應度也跟隨降低,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出現,慢慢莫名地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的東西也出現了重影,最後眼前一黑,還來不及回頭看就已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