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理解(1)(1 / 3)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星期後,我把圖書館裏所有的雜誌都看了一遍,但新的雜誌遲遲不到。

我第一次覺得我看書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短短的一個月便把這裏所有的雜誌都看了一遍,我不知自己看了多少本,幾十本?幾百本?甚至上千本都有可能。但接下來我該看什麼呢?其它的書我好像都不喜歡。

我坐在圖書館裏,一隻手托著下巴,盡情發呆。發呆之餘,我想到了風鈴,這回想起她我的內心仿佛一片平靜的湖麵,偶爾有風吹過,將湖麵吹皺,泛起層層漣漪。我知道,這些漣漪是我微弱的心有餘悸。

風鈴喜歡看那些文學名著和青春小說,她曾向我推薦過兩本書,一本是《挪威的森林》,另一本是《麥田裏的守望者》,我問她這兩本書寫的是什麼,她說我不告訴你,你看了就知道了嘛。但後來我沒有去看。

如今想到這兩本風鈴曾向我推薦的書,我似乎有了看這兩本書的欲望。我不確定這樣想算不算是體諒風鈴,但她已經死了,就算是,這種體諒也為時過晚了。

我放下了托下巴的手,站起來,準備去書架裏找出這兩本書。我想,即使我看得很痛苦,也得看下去,因為這是風鈴曾向我推薦過的。

我完全不了解這兩本書,所以在書架上找了好久,幾乎把每個書架都找遍了,本來想直接去問圖書管理員,想想還是算了,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出來。

最後我隻找到了其中的一本《麥田裏的守望者》,另一本《挪威的森林》應該是被別人借走了,但這一本也夠我看的了。

我把書平放到桌上,封皮是深藍色的,上麵繪著一片金黃的麥田,麥田裏還插著一個隨風擺動的稻草人,我想這個應該就是守望者了吧。麥田下麵寫著作者:傑羅姆·大衛·賽林格,真是一個複雜的名字,還不如我的潤土。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即將閱讀一本完整的小說,以前我隻在語文書上讀過一點,那些都是節選,一般來說,節選都是比較精彩的部分,但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我發現往往精彩的部分,要求背的句子會很多,往往特別精彩的部分,要求背的段落會很多。我不知道背這些有什麼意義,因為我在以後的寫作文的過程中,一次都沒用上過,不是因為我背完忘了,是因為我真的用不上。

我舒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翻開第一頁,慢慢讀了幾行字後,一個“他/媽/的”赫然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大為驚訝。小說中出現罵人的話很正常,但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小說的開頭部分就有點不正常了,這也讓我突然覺得這本書很不一般。

看了一頁後,一個“混賬”赫然出現。我繼續看,然後又出現一個“他/媽/的”,再翻過一頁,我看見兩個“混賬”和一個“他/媽/的”。

看到這裏,我有點明白了,小說中的主人公霍爾頓因被學校開除才會如此憤憤不平,他好像天生是個憤世嫉俗的人。我想之後看的時候肯定又會出現多個“他/媽/的”和“混賬”。

果不其然,這兩個詞如期而至。這時,我無法再平靜地讀下去了,我急切地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部小說中究竟有多少個“他/媽/的”和“混賬”。

我開始快速翻頁,搜尋句子中的這兩個詞。我先搜尋“他/媽/的”,從頭到尾花了半個小時仔細翻了一遍書,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應該有245個“他/媽/的”。接著我搜尋“混賬”,又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書,發現“混賬”的個數遠遠低於“他/媽/的”,隻有58個。

花了近一個小時弄清楚這件事後,我合上書,閉上眼,心情叵測。我在想,為什麼風鈴會向我推薦這麼一本髒話連篇的書呢?

她一定完整地看過這本書,之後才向我推薦的,這樣說來,這本書一定有其存在和被看的價值,不然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向我推薦。也許出現這些罵人的詞僅僅是表層現象,而更深刻的內涵存在於表層現象之下,需要我去挖掘。唯一挖掘的辦法是將這本書完整地看下來,現在我僅僅看了沒幾頁,自然體會不了。

但此時臨近傍晚,我也無心看書,便把此書放回書架上,打算明天再來看。然後我離開圖書館去醫院看望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