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良久,抬起頭時,一個念頭驀地閃過,我想這本書肯定也不一般,或許那些描寫做愛的文字跟《麥田裏的守望者》中罵人的文字一樣,僅僅是表層現象。我需要完整地讀過這本書,才能挖掘出更深刻的內涵。
我抱著書回到座位,打算從頭看起。正式閱讀前我又隨手翻了幾下,心想,總不可能又翻到像那樣的對話吧。這回我翻到書的末尾部分,結果又跳出來一段令人臉紅心跳的對話:
“對不起,忍不住了。”我說。
“傻小子,想那個幹什麼。”玲子拍著我的屁股說道,“和女孩做愛時你也那麼想?”
“啊,差不多。”
“和我做時大可不必,忘掉它!想射的時候隻管射好了。怎樣,感覺可好?”
“好極了,所以才忍不住。”
“忍什麼忍,蠻好的嘛!我也好極了。”
我忙不迭把書翻到最前麵,想還是老老實實地從頭開始看吧,書中的我忍不住了可以理解,但現實中的我必須忍住才行。忍住後,我很納悶,書中的直子怎麼換成玲子了呢?我也沒多想。不想是對的,不然我可能會想入非非。
翻到了第一章,幸好開頭隻是一段寫景的文字:
三十七歲的我坐在波音747客機上。龐大的機體穿過厚重的雨雲,俯身向漢堡機場降落。十一月砭人肌膚的冷雨,將大地塗得一片陰沉,使得身披雨衣的地勤工、候機樓上呆然垂向地麵的旗,以及BMW(寶馬)廣告板等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佛蘭德派抑鬱畫的背影一般。罷了罷了,又是德國,我想。
我沉下心接著往下看:
飛機一著陸,禁煙顯示牌倏然消失,天花板揚聲器中低聲流出背景音樂,那是一個管弦樂隊自鳴得意地演奏的甲殼蟲樂隊的《挪威的森林》。那旋律一如既往地使我難以自已,不,比往日還要強烈地搖撼著我的身心。
看到這裏,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書名叫《挪威的森林》,這是甲殼蟲樂隊一首歌的歌名,原來村上春樹是受到了這首歌的啟發。正如我所想,還真不是受伍佰那首歌的啟發。
我繼續耐下性子看,看了兩頁後,出現了直子這人,又看了好幾頁,很多都是對話描寫,但並非我之前看過的那種對話,這些都是存在書中的我記憶裏的東西。直至看到第二章,我若有所悟,這是一本關於回憶的書。書中的我此時三十七歲,但後麵所描寫的內容都是大約二十年前也就是上了大學後發生的一些往事。
如今我高考結束了,也即將上大學,既然寫的是大學時期發生的往事,我好像有了點興趣,看起來不會太辛苦。
我也曾憧憬過大學的生活,因為我的初中和高中老師都這樣跟我說過:“你們現在就是要死命地讀書,等你們上了大學就輕鬆了。”我從來沒有死命地讀過書,但我依然憧憬,並不是覺得上了大學後就能獲得自我解脫什麼的,我隻是想去一個新的地方,看一些新的東西,認識一些新的人。是“新”讓我如此向往。
我媽從沒跟我說過上了大學就輕鬆了之類的話,她說她上了大學才知道,大學其實比高中更忙更苦更累,但也更豐富多彩。我媽那會兒上的是醫科大學,也許學醫的人都是如此辛苦吧。但大學到底如何,我想還是得親身體驗過一番才能做出比較合理的判斷。
第二章看到一半時,我眼睛酸痛,純文字的書看起來就是累,看雜誌至少還能看精美的圖片來緩解眼睛的疲勞。
我揉揉眼,回想剛才所看的內容,依稀隻記得一二,而有些內容我看過立馬忘了。其實很多時候,我不明白作者究竟要表達什麼,可能他什麼都沒表達,隻是想讓我一個勁地往下看,去找一種感覺,其餘的什麼都別管。
我接著看第二章,看完已經過了中午,去外麵吃過午飯回來我繼續看。我仿佛真的想去書中找那麼一種感覺,一種我說不上的感覺,但我隱約覺得這種感覺跟風鈴有關。
下午我又看了兩章,然後把書放回書架,打算明天再過來,為了防止書被別人借走,我把此書放在很偏遠的書架上,而那裏放的書都是關於政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