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嗬——瞧你小小年紀,沒想到花花心思倒是不少!你可沒有你大哥老實!”
“哎呀,王大伯,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這事兒啊老天爺都管不著。”
“你就不怕到時候娶個母大蟲?”
“瞧您說的,就是真娶個母老虎,到了我家,也得變成小貓咪……”
“好你個狗剩子,還真不害臊!”
“嘿嘿,隻要我家養得起,還在乎這些啊!”
……
王滿倉有意出言相逗,小牧童臉皮夠厚,也不露怯,一老一少就這樣在村中小路上漸行漸遠,聲音再也聽不到。老黃牛搖著牛尾跟在身後,向著不遠處炊煙嫋嫋的小山村緩緩行去……
此時餘暉斜映,霞光絢爛多姿;阡陌縱橫,田間麥浪滾滾;倦鳥歸林,山中綠意盎然;幾聲犬吠,村中炊煙嫋嫋;蛙聲閣閣,小河流水潺潺……
此情此景,像極了一幅意境清幽的水墨畫。
王滿倉嘴裏的小牧童狗剩,大名喚做李登豐,這名字是他爹李大拿取的,寓意五穀豐登。
李大拿雖然是個莊稼戶,但是常日裏趕集入城喜歡聽那些站街藝人說書,久而久之,雖不認字,也有了些“見識”。
家裏的三個孩子,名字並不像村裏其他人家逮著什麼取什麼一樣隨性。除了小名,李大拿還煞費苦心地給三人取了大名。
雖然村裏人從沒喊過三人的大名,李大拿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把名字給仨孩子取了,別人叫不叫那是別人的事兒,自己可管不著。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的緣故,李登豐打小聰明伶俐,能言善道,由於嘴甜,人又年少老成般的懂得分寸,是以村裏人自小就很待見他。
他們卻不知道李登豐之所以打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那是因為六歲那年生過的一場大病。
當年時值秋末,李登豐不知什麼原因,全身高熱,上吐下瀉,病得下不了地。躺在床上嘴裏還胡話連篇,看得讓人心疼。
家裏請了幾個土郎中,針挑吃藥,塗酒刮痧,也都不見好。
當時愁得李大拿整日間眉頭緊鎖,也失了農閑去聽書的興趣,母親韓春花雙眼通紅,女紅手活也停了下來。
當年家中長子李有餘剛年滿十歲,生性憨厚,幺妹李酒兒尚在繈褓,嗷嗷待哺。李登豐是家中二子,平日間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父母很是疼愛,他這場病讓一家人都陷入了憂慮。
李登豐高熱半月有餘,到底是命大挺了過來,可是病好以後鬼話連篇,整個人神經兮兮的,嘴裏常蹦出些別人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家裏擔心他沒好利索,不得不又請了郎中。
郎中把脈以後,卻查不出病因,隻能把這事歸咎在李登豐此前發熱的身上,讓李韓二人不要心急,這事說不定過一陣子就好。不過這個一陣子到底是多久,卻沒有給出個確切的日子。
眾人聽罷,知道這病症醫不好,聽人建議想找幾個“高人”來祛祛邪。李大拿是不信這些鬼神邪說的,但磨不過韓春花軟磨硬泡,最後同意三天後去青陽城趕集時,請個道士回來做場法事。
卻不想李登豐知道這事以後,這說胡話的毛病竟無藥自愈,胡話再也沒說過。
之前勸個三番五次才吃的藥,現在端到他麵前,直接一口悶。也不再說啥非法拘禁,嚷嚷著在做夢了,嘴裏“橫店”這個地名再也沒出現過……
李登豐又變回了那個乖巧聰明的狗剩,甚至還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家裏人見李登豐“病愈”,也隻有高興,哪會深究其他原因,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此時的李登豐早已不再是原來的李登豐了。
李登豐身上有了陽炎的記憶,陽炎可是自詡21世紀的新青年,講文明、懂禮貌、講衛生,有道德的社會精英。一次酒後見義勇為,錯誤估計敵我實力,被一板磚給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極限,呼到了李登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