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這也是寧夭華申請進入死牢的原因,她擔心鄭華會找她麻煩,她懶得應對,死牢不允許探監,如此,鄭華想害死她就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下毒,寧夭華擅長用毒,所以也知道毒物不一定都在飯菜裏,也有可能在筷子上,碗上,或者是水裏,水袋口上,隻要沾上半分,便會死。
到時候鄭華可以承認是自己下的毒,也可以找出各種借口來替自己開罪,比如他會稱自己與吳太守共事多年,親如兄弟,如今寧夭華殺了吳太守,他不能讓吳太守白白屈死,必須替吳太守報仇。
寧夭華甚至能想象他一臉悲痛,控訴自己罪狀的模樣。
她曾專門去詢問過鄭華在其他士兵心裏的形象,大多對他敬佩有加,說他耿直重情義,所以為了拆穿這個男人的真麵目,這個死牢,她必須蹲。
她抬頭望向冰冷的灰黑石砌天花板,眸子一片清明,雖不知外麵如何,但她能猜測不管玉衍也好,非墨也好,定是想盡了法子在救她。
腦子裏浮現出他們焦急的模樣,她常年冰冷的心似乎感到了一絲溫暖,本已無力的身心似乎也有了動力,唇形優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莫西已經在十裏坡做好了埋伏,這麼多年,他相信鄭華對自己的忠心,也相信鄭華的能力,所以便在此處等著晉安軍上鉤。
而在下達軍令之後,鄭華就一直在門外來回踱步等待前方的軍訊,他不是軍士,隻是吳太守的副手,所以不能跟隨士兵們一同出發。
陳勝武騎著馬兒走在隊伍最前麵,郭豪跟其他幾位營長則跟在後麵,再往後就是排列整齊的走著的士兵隊伍,約莫六七千人。
郭豪左右看了同僚,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安,便是駕了一聲,騎著馬上前與陳勝武並肩而行。
“大統領。”
陳勝武直直地看著前方,並未側頭看他,應道:“有何事?”
“吳太守一事你可知曉?”
陳勝武表情淡然,“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郭豪道:“寧夭華有個下屬在敵方軍營,我與那人曾有過一麵之緣,不像是壞人,如今我們要是動手,那人肯定會被莫西抓起來,我聽說他還有個妹妹,也跟他在一起……”言語中,已是多了一絲不忍。
陳勝武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人是否叫簡玉衍。”
“是,將軍如何得知?”
陳勝武隨口道:“聽說的。”
“他為了讓我們有整頓軍心的時間,深入敵營,雖然不曾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這相當於送死,一旦我們這邊有動靜……”
陳勝武道:“你這是心軟了嗎?”
郭豪老老實實道:“我隻是覺得,這樣對不起他們。”
“既然如此,你為何聽從了鄭華的話,你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嗎?你也認為吳太守是被寧夭華殺死的嗎?當時你可否在場?”陳勝武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郭豪有點暈頭轉向,隻抓住最後一個問題,“我不在,不過當時還有另外一個士兵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