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汪洋愣在了哪裏,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如果此刻她去問什麼意思,秦川肯定不會相信她是真的不明白,但是如果她不問,她永遠都不可能明白。
她的手緊緊抓住了被子,努力平靜的問他:“什麼意思?”
這次秦川並沒有回答她,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外,關門的時候,他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鈴聲是她極其熟悉的一首歌:“我要感激你,贈我空歡喜,記得要忘記,最初的記憶。音樂正歡樂,你叫我寂寞,怎麼襯這音樂。是我想睡了,受不起打擾,時間比你重要。是我安定了,幸福的騷擾,我都厭倦了。”
歌聲的旋律熟悉而悲傷,帶著一股濃濃的哀敏,讓她的肩膀微不可見的抖了抖,她的姿勢還保持著被他推開的樣子,一雙手僵在半空不知道如何自處,顯得瘦小又無辜。
他在門外看了她一眼,按掉了電話,大步流星的離開。
自從這次之後,秦川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回來。鍾汪洋想給他打電話問一下,但是自始自終沒有提起這個勇氣,因為她知道,秦川和她一樣,都在逃避,逃避這個必須逃避的事情,和不可逃避的事實。
洛米因為學校緣故,一個星期也隻有回來一次,餘下的時間她便空了起來,她不停的在想秦川,想他此時此刻在幹什麼,想他的另一個女孩子。很久以後她才忽然醒悟,她對秦川的眷戀,已經超脫了友情的範圍。
這個發現讓她心底幕然發緊,仿佛一個小偷當場被人抓住,那種無措和羞愧感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一敗塗地且不可自拔。
為了控製自己這個不道德的想法,她買了畫布,白天的時候就在花園裏麵畫畫,偶爾興起就畫素描,是他們學校後山上的高草,還有帶血的殘陽,寂寥的畫完美的勾起了她的大學時光,讓她隱藏了許久的悲傷瞬間無處遁形。
猛然醒悟這副畫是大學程佐和顧司昂的專利,她猛地將長滿高草還有孤鳥的畫卷丟進了垃圾桶,但是心髒還是像堵住了一般,久久不能釋懷。
整整一個星期,她的心底都在這一種悲傷下度過,但是隨即就被另一件事情所衝淡。
洛可兒給她打了越洋電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顧司昂,但是從她的話裏,還是不免聽出她的思念,鍾汪洋能感覺到她對顧司昂的思念,很瘋狂的在思念他。
鍾汪洋一直不太明白洛可兒的這份愛,她生生的將自己的喜歡壓成碎片,讓它在記憶中痛疼、褪色、消蝕。記得很多年前,她也會像洛可兒一樣,這麼瘋狂的愛,這麼瘋狂的思念,但是不同的是她的愛很明顯,明顯到眾人周知。
泰尓戈有一句話說的特別應景,他說:“生生不息,不是指別的什麼東西,是指愛。愛一個人,如果不讓她知道,那和不愛沒有多大區別。”
洛可兒知道了顧司昂的事情,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在電話那邊格外的安靜,她說:“你不知道,我在這裏去了尼羅河,就是我們曆史上學的孕育不少人的那條最長的河,傳說這裏曾經是兩千年前塞拉斯和阿瑪拉來過的地方,我還去了路易斯安那州,我將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說著,便哭了起來。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