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汪洋說不出現在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淡淡的酸楚,還有壓抑。這些天她好似真的和酒幹上了,導致她心情一有些偏差,就想喝酒。
傭人小心的問她:“鍾小姐,您想要什麼樣的酒?”
清源縱橫亞洲黑白兩道,家裏如果沒有好酒那真是說出去沒人信。本來她隻是想借酒消愁,但是傭人問起,她想了想,說:“給我來一瓶Romanee-Conti的Pinot-Noir酒吧。”
傭人深情微微有些錯愕,似乎因為鍾汪洋開口說的這瓶酒,而感覺到有些驚訝。
法國布根地禾斯,羅曼尼村莊的黑皮喏種類葡萄酒,在世界上都是極其有名的,這種酒隻貢獻與法國皇室家族,一般人縱然是天價,也難以品嚐。
這也是鍾汪洋選擇這個酒的原因,別人說沒有這種酒她信,但是霍清源絕對會有。鑒於他之前對她心靈上的虐待,這一瓶酒算是便宜他了。
傭人雖然心裏感覺有些滴血,但還是從藏酒室裏麵拿出來一瓶。這樣的酒少爺一共就有十瓶,平日裏也很少拿出來,如今被少爺帶回來的這位姑娘,開口就是一瓶。傭人雖然有些惶恐,但是想到少爺臨離開之前的吩咐還是拿了上去。
將紅酒放在桌子上,傭人幫她開啟了瓶蓋,順手倒了半杯,說:“您少喝一點。”
鍾汪洋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心疼這酒,還是心疼她。不過分析分析,多半是在心疼酒。看了看高腳的杯子,皺了皺眉:“給我換成玻璃八角杯。”
因為在美國待的太久,所以很多習慣都潛移默化了下來,在中國喜歡用的高腳杯,在美國酒吧裏其實很少看到,他們用的都是玻璃八角杯。
等傭人將玻璃八角杯拿上來,鍾汪洋才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吃飯習慣一個人。”
“那好。”傭人看了她一眼,然後也沒有多想什麼,便下去了。
鍾汪洋盯著這個紅酒瓶子發怵,不得不說上麵的法文她看懂的不多,但是有一行小字她卻是認識的:Imperial。
許久,她微微泯了一口,醇香的底蘊讓她眯了眯眼睛。
連續喝了幾杯,她的視線就模糊了起來。想起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先是她和秦川關係突然破裂,再是蜀繡二號的消失死亡,然後就是洛可兒背負著一身的傷痛背井離鄉。
現在還剩下的,就是她。這些天,她整個人都快與酒為伍了,但是喝多了又能怎麼樣,該記著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忘記。
她想,洛可兒可能會回來。如果是她,從天南到地北,從地北在到天南,當所有紅塵繁華都斑駁落盡的時候,她會回來的。生命中最不能割舍的,就是最初萌生的那段感情,和當年眉清目秀的那個少年。
這裏有洛可兒從十六歲就開始向往的少年,如同一抹陽光,無論她走到哪裏,最不能割舍的,就是這縷陽光。她會回來的。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像從前那樣。就是六年前,她和程佐發展到那般田地的時候,她都沒有感覺這麼糟糕過,因為那個時候,她身邊有所有人。
但是現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以不同的方式,離開,最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