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湘淡淡一笑，說：“當初我走上這條路，隻是為了錢。而喜歡上程佐，理由有一個，他和我一樣，有高處的孤獨。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喜歡我，他心裏和你一樣，深藏著一個極深的秘密。這些年，我很盡量的避開他，不提起，不傷痛。”
說完，宋湘湘的眼睛如同一張密密的網，緊緊攏住秦川的眼，他說：“那麼秦川，你能告訴我，程佐心裏藏的那個人嗎？”
秦川說：“湘湘，我累了，我不願意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對不起。”
宋湘湘冷冷的笑，說：“算了，這些年了，我問過不止一次，也知道你不會給我說。這個畫裏的姑娘是你的深愛，是程佐的前妻，我是暈了頭我才每年都過來問你。”
秦川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開口：“湘湘，你幫我把這些畫稿，替我拿到戊戌河那裏，丟了好嗎？”
宋湘湘說：“秦川，你說過，這麼多年，你都會畫這麼多然後扔掉。可是你為什麼不幹脆直接不畫好了。”
她說完這話，抬頭，直到看到秦川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才改口，一臉謙和的溫柔，聲音盛滿了歉意，她說：“秦川，對不起，這是你的自由，我沒有理由幹涉。但是，我隻是不解罷了。”
秦川沒有說話，習慣性的低下了頭，然後點燃了一支煙，淡淡的煙草味充斥了整個小房間裏麵，翻卷滾滾。
一隻孤雁從外麵掠過，因為盲霧，撞到了玻璃櫥窗上麵，奄奄一息的神情竟帶著一絲悲憫，秦川猛地站起身來，走出去將那隻鳥拖在了手心裏，看了良久，才出了聲：“受傷了，也不能不去飛。”
然後拖著它，走了出去，走到一半的時候，才回過頭，說：“湘湘，再見。”
宋湘湘發愣了三十秒，才喊出了聲：“秦川，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回答我，我幫你去丟這些東西。”
秦川走著的腳步霍然停下，他重新折了回來，說：“什麼問題。”
宋湘湘盯著他手心裏麵的孤雁，開口吐字清晰的問：“你和程佐，愛的人，是不是都是一個姑娘。”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畫稿：“就是她。”
是不是都是她……秦川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透過陽光看手中瑟瑟發抖的孤雁，眉眼閃爍了一下，聲音沉沉的開口：“湘湘，你是個聰明人。”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來畫稿：“我自己來。”
明明知道這個結果是早就意料到的，但是宋湘湘的臉色還是僵硬了一下。潔白的房子裏突然氣氛有些沉重，過了好大一會兒，她伸手從秦川手裏搶過來那些畫稿，扭過來看向他的側臉，說：“你走吧，我幫你。這件事情我幫你做了許多年了，不差這一年，隻是秦川，我每一年丟掉這個畫稿時，你都不會覺得心痛嗎？又或者，你讓我幫你，就是你自己不忍心，連一個虛假的畫像都不忍心丟棄。”
“有這麼一方麵原因吧。”秦川沒有否認，轉身拍了拍她肩膀：“辛苦了湘湘，下個專訪，我幫你頂著。”
宋湘湘強笑：“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