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前方開著大片的白色北極棉草,熱烈地盛開在紅色的小房子前。當地的因紐特人臉龐都被曬得黑紅黑紅的,從麵容上看他們倒有些象南亞人。
其中還有不少歐洲的背包客,一眼就能看出是這個地方的過客。走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看著很高遠似乎又很近的藍天,就覺得很象是到了尼泊爾或是西藏的山麓下。
到了小村子裏就被移動信號覆蓋,程佐給她打了個越洋電話。他沒事兒從來不會打電話過來,鍾汪洋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忙的接了起來。
程佐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就是:“洛米喜歡吃什麼?”他的聲音偏清冷,就給房子前麵開的北極棉草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移動公司覆蓋的不太全麵,聽得聲音不大清楚。鍾汪洋對著電話吼:“我在格陵蘭呢?這邊到處是山,移動信號不大好。你說話大聲點兒。”
程佐愣了一下:“我是說,洛米喜歡吃什麼?有什麼習慣?他睡在這裏,我怕照顧不好。”
鍾汪洋也愣了一陣,才說:“哦,他除了泡麵什麼都吃。他呢,我給他說兩句。”
程佐說:“洛米在海洋放映室裏看深海來著,估計沒有時間接你電話。”頓了頓,又問:“那個,你在那邊還適應吧。”
鍾汪洋斟酌了三秒鍾,說:“我這兒挺好的。”
他咳了一下:“嗯……秦川跟你一起嗎?”
鍾汪洋回頭看了眼站在窗前的秦川,說:“哦,他在吃這裏的腰子呢。”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來吃腰子了。格陵蘭豬的腰子。”
程佐在那邊疊了一句:“那沒事我先掛了。那個,注意別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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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已經有服務員提前打掃好,水也已經放好。看她掛了電話,秦川去洗澡,讓她自己在這兒看會電視。
事實證明這裏的電視和中國的也不大一樣,看了半天沒有一句能夠聽得懂的。
掛斷電話後在客廳裏轉了一圈,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感覺有點心猿意馬。翻出個安神的棪木蠟燭,剛想點在床頭,手機便又亮了起來。是中國移動提示她話費餘額快沒了,請及時充值。要麼說這就是熱情,在異國他鄉看見一個中文提示話費的信息,也倍感親切。
趁著秦川洗澡的期間,鍾汪洋打電話給樓下叫餐。因為不懂當地的語言,又沒有跟著導遊,足足對著百度翻譯聯係了十分鍾,鍾汪洋才叫了一盤麻婆豆腐。
十分鍾後,秦川裹著睡衣走了出來,頭發還滴著水,看她在盯著手機,便喊她:“洋洋,你過來給我吹吹頭發。”
鍾汪洋放下手機,淡定的繞到他身後給他吹頭發。淡淡的刺柏香味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讓她的藝術家細胞大動,怎麼看怎麼心猿意馬。
為了掩飾心裏的尷尬,鍾汪洋轉移話題:“對了,你會說當地語言嗎?”
秦川沒有摸到頭腦,說:“不會。你還打算在這裏常住?”
鍾汪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旁敲側擊的問:“你愛吃麻婆豆腐嗎?”
他皺眉:“我最討厭的東西就這個。”
鍾汪洋唯一叫的菜是麻婆豆腐,聞此不禁深感憂慮。
秦川聽她半天沒說話,主動詢問:“怎麼了?”
鍾汪洋說:“哦,沒什麼,我覺得吃清淡一些比較好,你覺得呢。”頓了頓問他:“唉你能愛上吃麻婆豆腐嗎?”
秦川愣了足有三秒鍾:“麻婆豆腐不好說。愛上吃你的豆腐倒沒有多大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