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裏的老刻鍾指向十點鍾,鍾汪洋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吹風。島上白天雖然陽光溫暖,但因為臨海,晚上的風涼的厲害。
因為白天太過勞累的緣故,半個小時前他們去吃了東西。然後各自洗漱。秦川已經睡著,她的精神卻非常好。
披了秦川的風衣站在露台,結果還是擋不住海上的風。站在這個海上可以清晰的看見不遠處的港口,幾隻紅色的船並列排在那裏。
因紐特人長年麵對這種雪的蒼白,導致他們極其喜歡熱烈一些的顏色。這種熱烈的紅色也是在冰天雪地裏容易辨認的色彩。
遠遠的看著船開出港口,那應該是午夜冰山航行的船隻。紅色的一排,在冰海裏向前駛去。天色因為到處的雪白而映的發亮,到處都是純淨的白色,純白得感覺不到雜質,而海麵的浮冰和碎冰則在不同的角度透出湖綠色和隱隱的晶瑩藍色。
鍾汪洋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帶她去亞特蘭大的時候,那裏的小鎮也都是白色的小房子,十分的漂亮。鄰近森林,顯得熱切又安靜。
活了二十五年,她都不能理解母親追尋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到今天忽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拋去了高樓大廈的繁華,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能夠看的清楚。
白的星子、黑的天空、彎的月亮。那是一種藝術家特有的孤獨感。她母親就是這樣。
在露台上待了有十分鍾,鍾汪洋就準備喝杯安神茶睡覺。結果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聶如今。她每天都會過來一個電話,比姨媽都準時。因為地球南北時差眼嚴重,估計那邊現在早晨十點鍾。
聶如今的聲音有些緊張的衝動,壓低了聲音問:“喂,洋洋,你是不是和秦川在一起?”
鍾汪洋下意識的看了眼臥室,說:“他已經睡了。你越洋電話不會就是為這個吧?我可告訴你,現在話費比油錢都高,你得注意點兒。”
那邊沉默了三秒鍾,才說:“不對啊,洋洋,秦川已經睡下了?丟下你自己去睡了?”
鍾汪洋莫名其妙:“沒錯。我維生素吃的比他多。所以我現在精神還很好。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在那邊憤然:“我隻是氣不過,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一起怎麼能睡得著呢?就算你倆是假結婚,那也沒這樣的。”
鍾汪洋瞬間明白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這屋子挺大的,收起你的那套思緒。難不成就不能有柳下惠?”
她說:“但是如果一個男人愛你,肯定會心猿意馬,最後又坐懷不亂。”說著,頓了頓,又馬上推翻了這個話題:“能做的到坐懷不亂,那還是愛的太淺。”
鍾汪洋被她說的懵了好幾秒,才勸道:“這倆問題在你的世界裏已經是無解了。小姑娘洗洗去睡吧。別指望在談這個話題了,秦川老早睡了。”
她在那邊吼:“你時差了十二個多小時,我現在在上班,我去洗洗睡吧沒關係,前提顧司昂不要剝削我們這偉大的設計師不是。對了,你和秦川到底怎麼樣了,你怎麼讓他去睡了。”
鍾汪洋扶額:“沒怎麼樣,他睡了也挺好的。”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我還沒有睡,聶如今找我?”
鍾汪洋立刻回頭,臥室裏那排浮雕窗簾被拉開,秦川一身深色睡衣站在窗簾處,脖子上還掛了個黑色的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