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汪洋將杯子從左手換到右手，在換到左手。心裏才平靜了一點，開口問他：“什麼時候醒的？”
他答非所問：“怎麼跑出去吹風？”他的聲音帶一絲剛睡醒的沙啞。
她呼了口氣，踱步到小吧台前給他倒水，邊倒邊說：“唉我們怎麼在這裏？昨天我還記得沒在這兒。不是說大雪封路了？唉你喝熱水還是溫水，剛睡醒還是喝溫的吧。”
他拿起燈控器打亮了台燈，道：“你睡了兩天。”
她抬頭問他：“什麼？”
他答：“從你昏倒到你醒來。你睡了兩天。如果不是程佐及時帶著西藥和一個醫生過去。後果難以想象。你不知道你病的多嚴重，那種情況我很難描述，也不想再遇到。”
鍾汪洋沉思：“程佐？你是說他去了？”
他點頭，眼神複雜：“他說是去看宋湘湘。”
她遲疑了一陣，說：“阿，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嗎？很正常。”喝了口水：“真是多謝他了。”
他如同墨染的眼神看著她，許久，才說：“那不是給我倒的水嗎：”
鍾汪洋愕然，三秒鍾後才反應了過來，忙的轉身：“我再給你換一杯。”
他坐在床邊，隔著五米指揮她：“不用，這杯就行。”
秦川每天有很好的生活習慣，每天必須飲用水3000ml，使身體機能處於健康運轉狀態。這點她永遠都做不到，有一陣她跟著學了幾天，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沉默了一陣，他繼續說：“洋洋，我記得曾經說過。如果你遇到更好的，你值得去追尋你的幸福。但是程佐，他給不了你最好的。甚至我能給你的，他都不能給你。”
鍾汪洋反應了好久：“什麼……”
他繼續說：“很多人對你好是真的對你好，這次他是特地塔冰雪千裏來看你，我不能否認他的心思。但是你應該要學會分辨，分辨人的好壞。比如會有一些人中傷你，給你造成傷害，這是不能原諒的。所以鑒於以前他的所作所為。他不是一個好的托付，所以……”
她打斷他：“秦川，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
他沒有容她解釋，看著她，說：“所以你還是嫁給我比較好。”
他之前想過，如果她遇到更加適合她的人。她值得去擁有一切美好，但那是在比他好的基礎之上。他能給她最好的，程佐那個人不行，至少目前是這樣。
鍾汪洋愣在那兒。北冰洋的海浪一層一層鋪近，是熟悉的韻律節奏，水的層次和聲音的層次在耳朵裏合二為一，有風吹過來，窗外的北極棉草花枝顫動，似霧色又似搖曳的遊雲。
她說：“唉秦川，你說什麼？”
他從床上站起來，拉起她一隻手帶入了懷裏。手指替她縷順有些淩亂的頭發。一秒、十秒、四十秒、他都沒有說話。雲鬆的氣味傳入鼻尖，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氣味，靜謐的向童話裏的城堡。
她忽然就想起灰姑娘還有白雪公主的事情。嫁男神的道路一條比一條艱辛。本來還想著自己的悲慘境遇，和這兩位前輩一比，明顯她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