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助理低著頭，不敢看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但語氣有些遲緩：“少爺，少夫人她出事了。有人說就在昨天晚上她失足落水，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臉被珊瑚礁劃得麵目全非。如果不是看見了少夫人的身份證，恐怕此刻少夫人已經被丟在了荒郊野外。”
秦川緊緊的扯著孫助理的衣領，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慘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聲音更是怒不可遏：“你他媽要是再敢瞎說，老子就他媽馬上廢了你。這怎麼可能是少夫人，少夫人怎麼可能會死呢？前不久還活蹦亂跳的和我吵架，她怎麼可能會死呢。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你給我搞搞清楚。”
孫助理始終不敢抬頭看他，語氣裏充滿了哀傷：“少爺，我們驗證了DNA，這是少夫人沒錯，您節哀順變。”
“閉嘴！她怎麼可能出事！怎麼可能！”秦川把孫助理推開，憤怒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眼睛通紅之下，是深深掩藏的悲哀，他指著地上的屍體：“這怎麼可能是她，麵容都被毀成這樣，你怎麼敢說是她！少夫人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是這般醜陋的模樣！你騙人！她不久前還跟我說過話！現在才過了多久……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秦川說不出話來，一直顫抖的手覆蓋在眼睛上，似乎在極力挽救著什麼。身體一下靠倒在身後的椅子上，緩緩下滑，顫抖至極的聲音低得幾乎要落到塵埃裏，如同孩子一般無助：“洋洋……洋洋……”
不會是她，絕對不可能是她。就在前天，她還在車裏冰冷的對他說，她恨他。是啊，縱然是恨他，他也是願意接受的，隻要她還活著。
他還沒有來得及給她解釋安溪的事情，還有那麼多的誤會沒有解開。還有那麼多的心裏話沒有表白，還沒有得到她的原諒。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她怎麼可以死，怎麼可能已經死了。
孫助理看著這樣的秦川，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脆弱。他惋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眼角依稀有淚。少夫人的為人，他是清楚的，那麼善良的人竟然已經死了。如果不是DNA報告表麵表明了她的身份，他也是寧願死都不會去相信這個真相。
孫助理壓下心裏的酸澀，開口勸解：“少爺，您節哀順變。少夫人已經去了，你萬萬不能再出什麼事情。”
“閉嘴，你閉嘴！”秦川就和瘋了一樣，突然上前，一把把屍體抱住，狠狠的護在懷裏，他臉上似乎有淚痕隱現，緊咬著牙齒，恨不得把牙齦咬碎：“滾！你們膽敢詛咒少夫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不肯相信鍾汪洋已經死去，也沒有勇氣揭開白布去看她的麵容。他怕看一眼，就會讓自己被動地相信這個事實的真相。他想她一定是故意在和他生氣，因為他做的事情確實讓她傷心了，所以她不肯出來。
“少爺你別衝動，木已成舟，人死不能複生，你先要冷靜下來。”孫助理往前走了一步，試圖開口勸解：“我想少夫人也不想看見，你這麼難過的樣子。所以……”